乔云儿故意露了行踪,若是谢家或是许家的人面对这样大好的机会不动手,那么她回了清河县便少了几分顾虑。
若是他们动手了,谢子恒便有了铲除武功山上的土匪的借口,还可以顺便将勾结土匪的罪过一并按在谢、许两家的头上。
他不肯以百姓为诱饵,那她以自己为诱饵总不会让他留下任何把柄了吧。
乔云儿早早的安排了顺子先把铃铛和蕊儿送进了清河县地界。
而她则是和谢子恒派来保护她的人一起等在了葫芦凹前的一处茶摊子处。
乔云儿不想连累无辜,早早便给了店家银钱,让他们把茶摊子租给了他们。而后,喊他们去了远处山上的小木屋里躲了起来。
从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在乔云儿都要觉得谢家和许家还是有聪明人的时候,乔云儿却远远的听到了马蹄疾驰的声音。
她心中一时之间有些兴奋,又担心谢子恒没有把她临别时的话放在心上,从而不能及时赶来救援。
随着马蹄疾驰的声音越来越近,乔云儿早已经闪到了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护送乔云儿的那十来个人在此时也是早已利刃出鞘,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来时的路。
不时,那疾驰而来的马蹄便来到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一群乌泱泱的人,大概有三四十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手中的砍刀磨得光亮。
为首的人见茶摊上的人,在双方的对峙之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画像看了一眼,而后指着乔云儿便道:
“就是这个女的,活捉得白银五百两,杀死则得一百两。
其他的,格杀勿论!”
乔云儿听到这个价格,当即便皱了皱眉头。
好歹她现在也是个小有成就的胭脂铺老板,又是谢子恒认定的未婚妻,怎么就只值五百两银子?
她本身赚来的钱,就不止这个数。
廉价啊……
土匪的一众小弟听到为首的老大如此说,当即便欢呼雀跃起来。
抓一个小娘们就得五百两,竟是有这么便宜的事?
众人蠢蠢欲动,乔云儿却是抬手道:
“好汉莫要动手,咱们无冤无仇的,有话好好说。
我知道诸位直奔我而来,定是有人出钱买我的命。这样,我也不为难诸位,是谁出钱买我的命,我给你们双倍的价格,去把那人杀了如何?”
双倍的价钱,那就是一千两喽?
一千两,够武功山整个寨子的人生活一年了,这样的数,在带头大哥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他冷笑一声,很是不屑道:
“我武功山的人,又不是没有原则的杀手组织,小娘们,劝你束手就擒,乖乖跟老子回武功山去,以免受皮肉之苦。”
乔云儿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山上的小木屋,也不知道这茶摊子的老板有没有听清这些人是武功山上的土匪。
不过就算是他们没有听清,她也会让整个湖州府都知道,武功上山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强抢良家妇女。
舆论这种东西,她还是会玩的。攻打武功山,不仅需要师出有名,更需要百姓舆论的支持,就是所谓的民意。
乔云儿冷笑,带着讽刺的声音说了一声:“蠢货!就等着你自报家门呢。”
言罢,不待那群土匪反应过来,乔云儿便拿起了手中小巧的弓弩对着那带头大哥咻的一下射了过去。
那带头大哥猝不及防的被一箭射中了肩膀,强大的力道将他直接带跌下马。
乔云儿一击射中,也不留在原地等着挨揍,转身就顺着官道头也不回的跑,心中却是暗暗祈祷着谢子恒快来。
那被射中的土匪头目中了阴招,心中恼怒,也顾不上如今手上还插着短短的箭矢,提着大刀就朝着乔云儿追去。
一时间,一群土匪也是兵分两路,一批人马与乔云儿的护卫缠斗在了一起,另一批却是骑着马随着土匪头目朝着乔云儿追了上来。
还好乔云儿自小长在山野,身体素质不差,跑的也还算快,所以这些人追进了葫芦凹也没有追到她。
在马蹄几乎踏到她肩膀上时,只听一声声哀嚎,乔云儿转身,那骑马追来的土匪的脖子便被拦在路中间的细丝割破了喉咙一个个的栽下了马。
为首的土匪见此情况,当即便反应过来中了记。
眼睁睁的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的勒不住马,前赴后继的倒在了自己跟前,就算是知道中计了,匪首也只是红着眼睛非杀乔云儿不可。
就因为这个臭娘们,他十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怎叫他不恨?
原本他还想着活捉她,这么好看的小娘子抓回去自己享用一番,还能换得个好价钱。
现在,他却只想用手中的大刀,将她的头颅给砍了下来,以告慰死去的兄弟在天之灵。
“臭娘们,拿命来吧。”
土匪红着眼,抬着刀就要朝她砍去。
乔云儿心中一紧,抬脚就要跑。
她又不傻,可能站在原地等着他来砍自己不成?
她心急如焚,深知自己一个女子,体力无论如何也是及不上男子的,若是无外援,她必定会让眼前这个满目恼怒的人给分尸了。
谢子恒啊谢子恒,你怎么还不来?
她在心里叨念着,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甚至在想谢子恒会不会根本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正想着,慌乱中,她只觉得脚下一软,便是自己脚绊脚的将自己给绊倒了。
完了。
她眼睛一闭,甚至都不想在费力睁开,免得待会儿死了还要重新在闭一次。
“臭娘们,给老子去死!”
只听匪首恼怒的声音响起,她心头上重重的一跳,只觉得脖颈处已经凉飕飕,也不知道尸首分家的样子难看不难看。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只听到“铛”的一声,那兵器碰撞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传进了他她的耳中。
得救了?
顾不得害怕,怀揣着巨大的惊喜,她转头便看见谢子恒单手握着剑,眉目清冷的盯着眼前的匪首。
那长剑死死地挡住了他将要砍向乔云儿的大刀。
“现在束手就擒,指出幕后指使,我给你一个痛快。”
谢子恒如松的身影,站在晚霞中,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差点帅得乔云儿跳起来就要抱着他啃,然后……占有他,让他成为她的男人……
“就凭你?”
匪首冷笑着瞅了他一眼,这样秀气的男子,像是南风官的小倌一样,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不,是凭我们。”
谢子恒说着,不待匪首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便突然间拿出一个小弓弩朝着他的腿上射了过去。
显然,谢子恒的手法要比乔云儿准得多,一射即中。
乔云儿趁此机会,也是急忙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离着那匪首的大刀远了一截。
如今,他伤了一臂一腿,已经不足为惧。
可同时也令乔云儿觉得遗憾,竟是没有见到谢子恒用手中的剑与匪首大战,像他那样的身姿,舞起剑来,还不得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是她似乎忘了,谢子恒从来都只是一介书生而已,会耍两招剑,却不见得真的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