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程蝶衣与苏小阳交谈时感到非常愉快,尤其是苏小阳对他的性格缺陷表现得坦诚与宽容。
当然,苏小阳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来自后世,受过网络文化的熏陶,每天都会刷各种短视频。
因此与程蝶衣聊天时,自然感觉轻松自如。
“今后,无论年纪多大,不管是忘年之交还是同辈的朋友,只要你有时间,常来陪陪我就好。”
“你不知道,平时演出结束回到家里,总是觉得寂寞无聊。
如果你能隔三差五来我这里坐坐,咱们喝喝茶、吃吃水果、聊聊日常,我会非常高兴的!”
苏小阳笑道:“好啊,如果豆子哥不嫌弃,我会经常来的。”
“哈哈哈,怎么会嫌弃呢,高兴还来不及呢!欢迎你常来打扰,还能帮我应付一些不必要的来访。
总有客人或同行带着礼物来拜访,说得都很客气,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
“如果真的板着脸说话,反而容易得罪人。”
“看得出来,虽然你年纪不大,但却有着一份稳重和分寸。
能帮你这点忙,豆子哥我把你当成亲兄弟,你别嫌弃我才好。”
“我们虽然初次见面,言谈深入,你千万别介意。”
苏小阳明白,程蝶衣这番话十分真诚,没有任何虚伪。
他心中也是十分赞同,愿意结交这样一个真心的朋友。
点了点头,他说:“好,既然豆子哥你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介意?有个你这样的哥哥,我心里也很高兴。”
“哈哈哈,好,好!”
程蝶衣不禁放开胸怀大笑起来,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就这样,两个人谈得很投机。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已成了真心朋友。
后来的日子里,苏小阳果然经常来程蝶衣这里喝茶聊天。
师父梁老爷子得知他认识了一位唱戏的班主,也非常支持,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戏子而瞧不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天晚上,罗掌柜手下的伙计来找他,说有个任务。
苏小阳没有推辞,第二天告诉了师父一声便去完成了任务。
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生什么意外,而且非常顺利。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苏小阳准备出去散散步。
昨天他去了师父那里,得知师父今天要去出诊,而豆子哥那边也有演出,所以就没有往正阳门方向去。
起床后不愿做饭,他就早早地出门了。
午间懒洋洋地回来时,路过南锣鼓巷的一个破败院子,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哀求哭泣的声音。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是遇到人贩子了?”
此时的北平依旧动荡不安,城里既有伤兵和特务,街头的小偷也非常猖獗,人贩子也很多。
所谓人贩子,就是一群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他们会用各种方法骗钱,甚至通过迷惑人的药物使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听从他们的摆布。
既然是碰上了,苏小阳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间破败的院子。
进去后,他看到七八个小乞丐正在被一个年轻的地痞恐吓和殴打,场面极其凄惨。
苏小阳见状,二话不说冲向那人。
只见他一脚将那个年轻地痞踢飞出去。
听见一声响动,对方已经飞出去几米,摔在地上后,差点儿就喘不上气来。
看到这一幕,原本哭闹求饶的孩子们立刻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倒在地上的那个地痞才勉力挣扎起来。
不愧是在四九城摸爬滚打的人,他居然还嘴硬地喊道:“哪个小兔崽子敢踹你李爷,找死!”
苏小阳没理会他,直接走上前再补了一脚。
这一下,地痞口吐鲜血,几乎要散架了,心中无比震惊,疼得连爬都困难,只能哀求地跪在地下:“爷,我错了,别打了,再打真把我 ** 啦,你也担不起 ** 罪吧?”
苏小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孩子们,冷冷问道:“这些孩子都是你拐来的?”
地痞吓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真的不是,我只是带他们在这儿混日子的。”
“最近兵荒马乱的,听说**那边接连败北,城里的贵族都在准备南逃,我这几天根本没钱赚,这帮小孩又不听话,就想教训教训他们。”
苏小阳总算弄明白了,原来这是个江湖人物。
但他仍然不客气地瞪着他,喝道:“滚!”
地痞虽怕,但还是不死心:“爷,您是不是也是同行啊?这么做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番话逗乐了苏小阳:“我不是你们那一行的,只是看你欺负小孩子,实在看不下去。”
“从今往后,这个院子归我了。
你既然不管这些孩子的出路,那就由我来照顾他们。
你有意见吗?”
地痞早已领教了苏小阳的凶悍,哪里还敢有意见?他赶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到地痞离去,苏小阳这才看向场中的孩子们。
这帮孩子年纪跟他相仿,男女皆有,看起来是一群流浪的孤儿。
沉思片刻后,苏小阳看着他们问:“说说你们的情况。”
其中年纪稍大的孩子,名叫二狗,见苏小阳不再凶巴巴的,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大爷,我们都是孤儿,我是二狗,今年十一岁,是这里年纪最大的。”
苏小阳点了点头,觉得这孩子挺机灵:“行,你给大家介绍介绍。”
二狗赶紧介绍起来:“这是三娃,这是二丫,这是三丫,这是狗剩,这是二蛋……”
苏小阳闻言微微一笑,果然穷人的名字都很朴实。
“你们平时怎么生活的?”
二狗回答:“一开始我们在街上乞讨,后来被您打跑的那个地痞把我们都召集起来偷东西,如果偷不到,就会被打……” 说着他不停地擦着眼泪。
从二狗的讲述中,苏小阳了解到这些孩子尚未变成惯偷,还有挽救的机会。
看着其他孩子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苏小阳温言道:“你们不用叫我爷,我叫苏小阳,今年十岁,以后我会负责照顾你们。”
然后他语气温和,却十分坚决:“但不准再当小偷,谁偷东西我就打断谁的腿,明白了吗?”
“明白。”
“知道了。”
孩子们纷纷点头。
苏小阳这才开口道:“好了,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转身离去。
孩子们都松了口气,刚才苏小阳那股气势真是让他们害怕。
尤其是他对付那个小混混时下手之狠,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二狗哥,你说他会给我们吃的吗?”
“对啊,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只要你不打我,什么我都可以做。”
“真饿啊!”
其中两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不停地擦着眼泪,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孩子们正担心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时,苏小阳提着一个大包裹从外面回来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连一个女孩都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到孩子们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苏小阳没有多说,毕竟实际行动才更有说服力。
他当着孩子们的面拆开包裹,将里面的饼和干粮分给了二狗他们:“这些吃的先垫垫肚子。”
果然,看到真有食物后,孩子们原本胆怯的神情减轻了许多。
“来,大家一起来分。”
每个人拿到食物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甚至有一个女孩高兴得流下了鼻涕,但她顾不上擦,一心一意地往嘴里塞食物,即使被噎到也不愿停下。
苏小阳不由得摇头感叹:这年头,真是不容易啊!
“二狗,屋子里有没有火炉,快给大家烧点水,别噎着了。”
“好的!”
二狗带着苏小阳进了屋。
这间屋子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人用了,大多用于天冷时取暖,顺便煮些热水喝。
看到这个地方,苏小阳连连摇头。
但眼下也只好将就,他赶紧和二狗一起生火煮水。
等孩子们喝了热水顺利吞下干粮后,苏小阳仔细打量着这群孩子。
不得不承认,真的太贫困了。
每个人的衣衫都破旧不堪,污垢满身。
这些衣服应该是当初家里留下的吧?
思虑片刻,苏小阳对二狗说道:“待会儿你和我出去买点东西,顺便找个修房子的工人来把这屋子整理一下。”
二狗脸上洋溢着喜悦,眼中却含着泪水。
其他孩子们也是一样。
他们成为孤儿后,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和帮助过他们。
之后,苏小阳嘱咐留在屋里的孩子们在院子里等待,门用木棍拴上,除了自己和二狗,其他人不得开门。
不得不说,二狗对这个四九城的熟悉程度是苏小阳远不能及的。
上街后,他们买了更多的食物和各种生活用品。
最后,只能租了一辆板车拉回所有的东西。
返回的路上,二狗找到了一位擅长修整房屋的师傅,告诉对方地址,让他当天带人过来修缮房屋。
这一番花费不少,二狗的眼眶都红了,满脸的感激之情。
“阳哥,我们这辈子都会还的!”
二狗语气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