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还验上尸了，这能的。”虎大人旁边的一个随从一撇嘴，“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用这些东西验尸的，你当是做饭呢？”
李牧川抬头瞟了一眼说话的男人：“那只能说你孤陋寡闻。”
讽刺李牧川的那人顿时被噎住了。
孤陋寡闻？
他一个流民敢说自己这个经常处理刑案的官吏孤陋寡闻？可恶！
李牧川懒得理他，等米醋，锅炉灰，缝衣针和干净刀拿来之后，李牧川双手合十，对尸体拜了拜：“诸位，今日验尸，是为你们洗刷冤屈，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虽然李牧川对鬼神之说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验尸是要对尸体进行解剖处理的，这对死者本身是一种大不敬。
哪怕是后世法医学的鼻祖宋慈验尸之前都会对尸体进行一番悼念。
可虎大人却冷笑了一声：“验尸的水平不见得有，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倒是搞了不少。”
女家老也呵呵呵的冷笑着：“到底会不会验尸，要是不会的话，就别验了，承认你的无知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李牧川没有理会她，只是将米醋跟锅炉灰混合在一起，搅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他从杨大人和那个女仆的胸上各自割下了一块皮肉。
验尸不忌讳男女，不惧怕恶臭肮脏这是必须的。
他之所以要割下这部位的皮肉，是因为马钱子制作成的牵机药主要是释放出的事令心脏麻痹停止跳动的生物碱。
李牧川并不想把两人的心脏给剖出来，因为后续尸检还需要更精细的操作。
李牧川现在只是要证明尸体中的不是砒霜而是牵机毒，所以以贴近心脏最近的地方的外皮来做试验。
牵机药的毒素会往皮肤渗透一些，而生物碱也是碱类的一种，会和酸发生反应变成结晶块，但是砒霜却不会。
关键是李牧川的手还特别稳，割皮的手法相当专业，仿佛一个天生的验尸高手。
就算是验尸多年的虎大人此刻眼皮也跳了跳，他的手法连李牧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个他心中最是有数。
取下两张人皮，李牧川拿过刚刚要来的针，对着两块皮肉猛戳，像是做肉馅一般，等着两块皮都被戳的像烂泥一样的时候，李牧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才将混合好的锅灰抹到了皮上。
紧接着他便抬起头对虎大人说：“我断定这是牵机毒，如果是牵机毒而非砒霜，发生反应之后会出现白色结晶，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虎大人哼了一声，虽未说话，但是却也算是认可了李牧川的话。
李牧川就抱着胳膊站起身静静的看着。
一刻钟，两刻钟，转眼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这两张皮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女家老当即冷笑了起来：“李郎侍，你解释解释，怎么？按照你说的，这人皮上应该有反应，怎么没有？”
虎大人更是不耐烦了：“已经一个时辰了，李牧川，我看你的脑袋该搬家了。”
李牧川摇摇头：“急什么？这是药渗透在皮上，牵机毒散发的生物碱攻击的是循环系统，主攻心脏，这是皮，不是心脏，反应会很慢，难道虎大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哼！”虎大人一甩大袖，“待会看你作何解释。”
“额……”
虎大人刚说完，太子爷就愕然一声：“有白色结晶了，你们看。”
虎大人一个愣怔，忙低头一看，就见一片片白色的结晶体正宗黑色中慢慢的挤出来，全都是钙状的结晶体。
真……真是牵机毒？
女家老同样嘴角抽搐，错愕的看着李牧川。
现在的她就像是那个不知名的小丑一般，装了大半天，却是丢人现眼到了极点。
虎大人更是目瞪口呆，错愕的说道：“不，不可能，我判断怎么可能有误？”
李牧川冷笑着：“尸体在那里摆着，不信的话，你自己把他们的心脏剖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哼！是，老夫承认，这一点我看错了，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一个毒药而已，不能证明什么。”
虎大人当即一摆手，对于刚才他许下的承诺只字不提。
但是他不认账，李牧川却没有打算就跑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冷笑着说道：“虎大人，刚才说的话，你还记得？太子爷，请拿下他！”
太子爷当即冷喝了一声：“来啊，把虎大人给我拿下！”
好不容易找回面子，他也暗暗地爽了一把，自己还真是小看李牧川了，有两把刷子嘛？
不过这虎大人根本就没想认账。
一看太子爷真要抓他当即就急了。
不过他对太子爷的性格也算是了解，眼瞅自己要被拿下，他扯着嗓子便喊了一声：“太子爷，我是皇上亲命调查此凶案的钦差大臣，您抓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太子爷一个愣怔。
是啊，这虎大人是朝廷亲自派来的朝廷命官，自己要真抓了，这跟皇上也没有办法交代不是？
其实这是他想的，对于这种狗官，太子爷如果直接抓了，然后让李牧川全权调查这案子，不但不会被女帝辱骂，怀疑，还会夸赞他的本事。
作为将来的天子，现在的储君，及时应变，而非畏首畏尾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
要是二王爷三王爷在，别说把这虎大人下狱了，可能直接就斩了。
但是这位太子爷是真不行。
他当即咳嗽了一声，对着按住虎大人的两个人摆了摆手：“咳咳，那个，放开虎大人，哎呀，这就这么点事情，虎大人说的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牧川啊，你也不要太斤斤计较了。”
李牧川差点吐血。
这是太子爷么？
如此懦弱无刚，此人就算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也会被权臣架空权力。
既然如此，李牧川海真没有必要扶持他，这会也懒得教导他了。
至于这个虎大人，他会让吴大人亲自在朝堂上请命的。
女家老这会则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了，生怕李牧川也调头对付她。
吴大人是朝廷命官，能用这个压太子，她可不能。
但是李牧川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笑呵呵的扭过头看着女家老说：“喂，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