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意说:“帆帆家里连个人都没有,穆竞白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要是知道了,得多难过?”
陆南驰搂了搂她,说:“我知道你把黎帆当妹子,但也许黎帆根本就不知道,你去了反而让事情升级。”
“你除了宽慰她一下,要不就是跟她一起骂竞白,也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她自尊强,你这么一弄,反而证实了她在穆家没有存在感,让她难堪。”
林幼意忽然就不说话了,她也是高嫁,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滋味的。
这倒不是说公婆家的人不好,就是你这个人除了仗着男人的喜爱一无是处,又怎么能让别人高看一眼呢?
因为教养,人家可以对你保持礼貌,但想赢得尊重和话语权,还得自身能行。
陆南驰说:“嫁给竞白这样的家庭,这点也是她必须接受的,你又能帮得了多少?”
林幼意颓然的叹出一口气,她曾经也仰仗过穆竞白,现在又仰仗着陆南驰,哪里有真正帮她的能力?
林幼意推开陆南驰说:“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真没事?”陆南驰问。
“没事,我还有东西没弄完,接着弄。”
陆南驰没再说什么,穆竞白是他后半生最重要的关系网,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做。
陆南驰走后,林幼意起身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照过来,她忽然很想,很想变成别人仰望的林总,而不是陆太太。
她希望有一天真正的强大起来,成为一些人的后盾。
也许是母亲的,也许是黎帆的,也许亲戚的,也许是自己的。
..................
黎帆早就看到了视频,从第一集追到后续,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展。
没有人通知她这个事,她知道的信息也只限于网上。
她看到任性骄纵的楚悦,护姐心切的楚期,还有为她待到半夜的黑色轿车。
他不顾被人曝光的危险,搂着醉酒的她,扶上了自己的车。
他什么都没说,她好像也没什么问的资格。
那件染了泥水的衬衫好像成了他们之间不能谈论的鸿沟。
她每天按部就班的去忙村里的事。
他们不是每天都会通话的夫妻,穆竞白时间不自由,常常和大领导在一起,晚上很多时候还要陪着领导接待或是加班,所以她大多时候都是等穆竞白打给他。
这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他都没有来过电话,她也没有打给他。
她有时候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终有一天会梦醒。
午夜梦中,她回到了那个山沟沟,大学毕业后回村里做了一名老师,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孩子们往山外走。
而那个天之骄子按部就班的走上了既定好仕途,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夜色里,他揽着妻子,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她毕业了,他的资助就完成了,她又回到了曾经生活的地方,他们断了联系......
泪水湿了枕头,幸好是梦。
她不怕吃苦,也不惧怕回去教书,但她怕再也见不到他。
后来,她又做了梦。
这次她梦到他回了头......
与上次不同,他们有过婚姻,但是没能到头。
夜色里,他又一次的揽住楚悦的腰,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车子。
他最终选了回头......
“帆帆......”
“帆帆......”
“醒醒。”
黎帆睁开了眼,愣愣的看着穆竞白,
“竞哥......”
穆竞白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问:“怎么哭了?”
黎帆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慌忙的去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说:“可能是做梦了吧。”
穆竞白坐在床边,俯身望着她,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什么了?
一股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她梦见他不要她了,不管她如何哀求,他执意要跟楚悦复婚。
眼泪瞬间又落了下来,黎帆赶忙擦去,说:“不知道,我忘了。”
她嘴上说忘了,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穆竞白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别哭,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我保证。”
黎帆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这样的穆竞白她怎么舍得放手......
“竞哥......我不知怎么了......”
“我很难过......”
穆竞白知道她在难过什么,轻拍她的背,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黎帆呜呜的哭起来......
那个画面成了她的梦魇,每每梦到都是他要娶楚悦......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过她......
但她也不舍得放手。
穆竞白搂紧她,说:“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我以后都不管她了。”
“我保证。”
穆竞白抽了纸巾给她擦去眼泪,又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乖,躺下睡吧。”
“你还要走吗?”黎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明天一早走。”穆竞白说着将衣服脱了,躺在了她身边。
黎帆赶忙搂住他的腰。
已经后半夜了,穆竞白抚了抚她的头发,说:“睡吧。”
黎帆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搂着他,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
她怕了那种梦。
很快黎帆耳边就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可想而知他已经累极,
黎帆抱紧他,才能感觉些许安心。
黎帆怕自己想来穆竞白又走了,睡睡醒醒,一夜也没睡好。
穆竞白起的很早,黎帆也跟着起来。
“你再睡会吧。”穆竞白说。
黎帆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要不要洗个澡?”
穆竞白看了下床头柜上的时间,说:“好。”
黎帆说:“你去洗,我给你找衣服。”
穆竞白简单的冲了一下,黎帆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穆竞白边穿边说:“我约了人,有点来不及了,你再去睡会儿。”
他不提,她不问。
黎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送他出了门。
黎帆站在阳台,看着他上了黑色的红旗车子,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