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了就是不一样,
叶临走之前,赵金国在工地刚上任,他那时还是一副敦厚农家汉子的形象,眼神里流露着单纯清澈的目光。
这次回来,赵金国眼神还是很清澈,但没了单纯,反而一闪闪的冒着精光。
赵金国先是跟叶临打听了下他姐的近况,得知他姐在香江潇洒的很,都开始重振赵氏家业了,这才放下心。
不愧是他姐,拿下香江小意思。
感慨完,赵金国开始说自己来的第二个目的,屋里人太多,他拽着叶临出来,找了个屋檐,一脸神秘的跟叶临眨眨眼,
叶临没理解他的意思,也眨巴了两下眼,“表舅,您有话能直接说吗,您这眨来眨去,我真看不懂。”
“嘶,你这孩子,这哪是能直说的事,瞅瞅。”
赵金国掀开自己的小皮袄,从内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怎么样,你老舅有两下子吧,来来分你点。”
一沓钞票被赵金国分成了三份,一份塞给叶临,一份又塞给叶临,剩下的都塞回自己兜里。
分完还怕叶临误会,紧跟着说,
“一份是你的,一份是俺姐的,俺这辈子头一回挣钱,必须先孝敬俺老姐,你小子可得给一张都不能少的给俺带回香江去,亲手交到俺姐手里。”
“告诉她俺负责挣钱,她负责振兴祖业,俺们姐弟光复老赵家的辉煌指日可待!”
手里莫名其妙被塞了半沓钞票,对面的老舅还在一腔热血的中二发言,
叶临真怕这是什么赃款,捏着钱,带赵金国进屋锁上门,打断他光复祖业的演讲,严肃问道,
“表舅这钱你从哪弄的?让你去工地管钱,你监守自盗?咱又不缺这些钱,你干什么,”
“哎呦,你舅是那种人吗!干坏事是要遭报应的,知道啥叫因果不?这辈子当贪官,下辈子当摊屎!”
“这钱是我自个挣的,不过,确实是靠工地挣的,我这不才分你一份好处费。”
看叶临给自己扣脏帽子,这赵金国可不认,他可是国师后人,绝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急的跺了两下脚,开始给叶临讲这钱是从哪来的。
赵金国管账的时候发现工地的砖头瓦片之类的建材,因为需求大,供货厂给的批发价格要比老百姓自己去零买便宜不少。
他琢磨了两天,觉得是条门路,自掏腰包跟几个厂的负责人喝了几顿,让他们给工地送货的时候多送点,他单独给钱,还给负责人分成。
有钱谁不赚,几个人一拍即合,他们按批发价给赵金国送货,赵金国自己去找销路,
销路那可太多了。
村里有儿子的人家,儿子结婚都得给盖房子,一听赵金国手里有便宜砖,便宜瓦,一套房子盖下来能省个五六十,那指定找赵金国拿货啊。
碰上那种儿子多的,趁着便宜,一下子都订两套屋的材料,
就这样,赵金国实现了空手套白狼。
先收人家的定金,他再拿钱去找负责人订货,自己一点钱不用掏,舒舒坦坦的当起了中间商,从中抽取暴利。
这段日子,他靠倒卖建材,腰包天天鼓鼓的,平均一天能挣一百,不用十天就成了全村隐形首富,
到了晚上,香英都开始给赵金国洗脚了,日子那叫一个美。
听完赵金国的天才创业之路,
叶临嘴角轻抿,低头沉思了一会,总觉得这买卖不靠谱,
“表舅,万一有人举报你挖公家墙角可怎么办?”
赵金国不以为意,拍拍叶临的肩膀让他放心,
“没人举报,谁举啊?我对外说是厂子搞福利,俺好心牵个线,村里都以为俺是热心肠,是个大好人呢。”
“不对,俺本来就是个大好人。”
“再说了,俺真被举报了,村里用批发价买了建材的那些人,不得给厂里补齐全款?他们又不傻。”
叶临真没想到富流油的赵金国,还给自己立了一个绝世大好人的人设,
这为了钱,不要脸的本事,都能送他去华尔街了。
叶临把他分给自己的那一份钱又还给他,剩下的钞票装进皮夹,“我这份就算了,不差这些,大伯母的那边我给她带回去。”
“表舅听我一句劝,干完手上的这些,千万别再干了,万一真给你逮进去可怎么办?你这是标准的投机倒把,论诚信经营,你还不如我这个资本家呢。”
赵金国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背着手颇有大佬风范,
最近他也深有感触,工地早晚有干完的一天,到时候幌子没了,搞货的名头可就不方便了,他得尽快发展第二产业,乘风而上才对。
他现在觉得自己和叶临惺惺相惜,资本家好哇,他也想当资本家。
“大侄子你说的太对了,你舅俺这些天也没个人能聊聊,你舅母脑子里全是种地,你表哥又只会死读书,幸亏你回来了,哎呀,咱爷俩才是一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