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晴靠在床上,她单手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场景,心里很是愧疚。
她直勾勾的望着霍斯恒由衷的说道:“老板实在抱歉,公司那么忙,还让你亲自送我到医院。”
“医生的话我听得很清楚,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不需要住院观察的,我也不想因此耽误工作。”
说罢,她就要起身下床。
下一秒,霍斯恒的大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柔起来。
“小安,我知道你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也清楚工作对你的重要性。”
“但在我心里,这些都不重要,你的身体最要紧,懂了吗?”
“看到你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晕倒的时候,我紧张的要命,生怕你有什么闪失,那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无论如何,你都得乖乖的在这配合治疗,等彻底好转后,我自然会让你上班,想偷懒都不行。”
安雨晴身体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霍斯恒的手上,她紧张兮兮地想要缩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小安,你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
“你还有亲人、还有我,绝对不能再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了,答应我好不好? ”
听到这话,安雨晴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且不排斥与霍斯恒有肢体上的接触。
见状,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又絮絮叨叨的说着。
“最近你要少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得多摄入果蔬和粗纤维。”
“每天我会固定带你下楼走走,全当是缓解心情,我也给自己放个小假。”
安雨晴想要开口拒绝,可她实在太清楚霍斯恒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说服自己。
更何况在与许国栋这长达几十年的婚姻里,她太久没有体会到被男人关心和呵护了,甚至忘记了当一个人真正对另外一个人好时,就会把她捧在掌心里。
细细想来,命运真是蛮奇妙的。
若不是她当初照顾了霍老夫人,就不会遇到霍斯恒,更不会如愿的离婚。
每每遇到危难时,霍斯恒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帮她解决所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
这一幕落在霍斯恒眼里,他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还追问着。
“怎么?觉察出来我还不错?!”
安雨晴压根没反应过来,顺口嗯了一声回了句:“确实不错。”
话一出口,安雨晴脸颊绯红,又急急忙忙想要收回刚刚那句。
但为时已晚。
“所以呢,我之前的提议还算数,要不等你出院之后,我们就去领证?”
霍斯恒明明是五十二岁的人了,可这番话出口,还是紧张的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生怕安雨晴一口回绝。
这一次,安雨晴并未吱声。
他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瞧吧,我就知道小安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打动的。
只要这几天我再加把劲儿,这个媳妇儿是跑不掉了!
——
走廊里,许成名望着陆美瑶和张阳渐行渐远的身影,又瞧了瞧病房里母亲正跟霍总聊着,他双手插兜慢慢地往楼下走。
他前脚刚走出去,顺手拿出一包烟点燃后,朝着周围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许国栋狼狈不堪的拖着行李箱,就站在不远处瞧着自己。
足足过了十几秒,许国栋这才一步步的靠近。
许成名烦躁地丢下手里的烟,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硬生生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许国栋抬眼朝着楼上看去。
“路过霍氏的时候,瞧见你妈被霍斯恒抱了出来,是身体……”
许成名冷哼一声,光是想到李桂莲的模样就气得牙痒痒。
“还不是因为李桂莲?”
“要不是她来公司闹,我妈就不会肝气郁结,更不会晕倒!”
“你们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无非就是惦记她手上那点钱罢了,明明是你出轨在先,凭什么还抓着我妈不放,逮着她一个人坑?看她好欺负是吗!”
许国栋被问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双唇抖动了几下小声回答。
“李桂莲若是再找上门来,不用给她好脸色,该报警报警,知道了吗?”
“你妈手中的那份财产是她应得的,她想怎么分配那是她的事,我也不会再要求她帮我做些什么。”
“她跟我在一起的几十年,福没享受到却遭了不少罪,往后你要好好孝敬她,绝对不要做让她伤心的事。”
许成名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狐疑的看着许国栋嗤笑一声。
“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当初若不是你们联合把我换掉的话,我怎么会跟我妈分开这些年!”
闻言,许国栋眼底闪过一抹绝望,他一脸挫败的笑了笑,笑容里夹杂着几分酸苦。
“成名,你也不小了,就算我许国栋再不是人,也不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丢给旁人的。”
“我对天发誓,这件事我并不知情,我也是被骗的。”
“更何况……我都不是李桂莲的亲生儿子,凭什么要求她能为我着想呢?”
!!!
“等等,你说什么?”许成名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不是她的孩子,是她捡回来的。”
这一次,许成名终于听清了。
同时,他也明白为何许国栋的身上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失望透顶,最后剩下得就只有绝望了吧?
“我不奢求你们母子原谅,只要你们俩开心就好。”
说罢,许国栋又眼巴巴的盯着医院大楼,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能上去看看她吗?”
“只看一眼就行。”
许成名先是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有些纠结。
“霍总在楼上照顾我妈,怕是不方便吧?”
许国栋一再保证,绝对不会让二人发现的,许成名这才勉强答应。
直至他们来到病房门口,他透过玻璃窗往里看着。
霍斯恒将切好的水果递到了安雨晴面前,光是瞧见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