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渊钺突破小乘的消息,不少人坐立不安,好奇万分。但陆渊钺没说什么便开始协助凌云炼丹,其余人也不好打扰。
三宗的功法并不相似,若是论道,自然是切磋时见真章效率最高。然而以沈珩和楚寰现在的情况,动手就是找不痛快。
凌云正在掌控炼丹进度,也没空说话,许多弟子都在心情复杂,药田周围前所未有地清静下来。
玉楼剑见沈珩没找它,开始怂恿沈灵素陪它玩:“沈灵素,你把列缺剑拿过来给我看看。”
沈灵素差点无言以对:“你真看得起我啊,要看你自己去看。”
玉楼剑灵一本正经道:“你拿剑过来给我看看,我替你背一次锅。”
沈灵素:“我有什么锅要你背?我是这种人吗,之前的黑锅明明都是你自找的。”
玉楼剑灵:“……”
说归这样说,沈灵素觉得试试也未尝不可,她也很好奇,列缺剑的剑灵有没有悬夜剑那么凶。
悬夜剑的剑灵可是凶到被大师姐打晕了,几年都不会醒。
沈灵素走过去,低声问道:“三师兄,你现在用剑吗?”
陆渊钺扫了其他修士一眼:“用剑做什么?”难道是想杀谁?
沈灵素:“列缺剑方便借我看看吗?”
陆渊钺没多问,取下佩剑给她。
“谢谢师兄。”沈灵素拿起列缺剑就走了,与浮在空中的玉楼剑对了一个眼神,虽然玉楼剑没有眼睛。
暗地里,玉楼剑灵开始狂笑:“桀桀桀小列缺你算是落到我手里了。”
沈灵素:“小声点,别说得好像我们是多坏的女孩一样。”
玉楼剑灵深沉道:“就要大声!因为我是男的,不是女孩!”
沈灵素问它:“虽然我们是姐妹,但你不是女孩?你觉得这合理吗?”
玉楼剑灵:“……”
沈灵素:“你要是化形还是化成女孩子吧,不然我们就当不了姐妹了。”
玉楼剑灵:“……可我一直是男的啊!!你就不能有个男姐妹吗?!”剑灵差点被她说服了,不过大部分剑灵的性别都是随剑主。
若是过往玉楼剑有过其他主人,化成女孩倒也情有可原。然而玉楼剑是为沈珩锻造的,要是沈珩的剑灵化成了女孩子就离谱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怀疑,它到底是沈珩的剑还是沈灵素的剑。
好像怀疑也没什么的。玉楼剑陷入沉思。
强扭的瓜不甜,沈灵素应道:“行吧,你愿意当男姐妹就男姐妹。”
玉楼剑灵已经忘了争取和沈灵素当兄弟的事了,又道:“沈灵素,让我替你背锅没那么简单,你现在给我狠狠折磨列缺剑。”
沈灵素诧异:“折磨?”
玉楼剑灵:“去挠列缺剑的痒痒。”
沈灵素:“……你们到底有什么仇啊?”
玉楼剑灵义愤填膺:“它打过我,还故作清高装哑巴,我在打架的时候想和它闲聊很过分吗?”
沈灵素:“……确实有点过分。”
正常的剑总不可能有痒痒肉,玉楼剑灵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擦剑都要绕开接近剑柄的那段剑锋,不然剑灵会嘎嘎狂笑根本停不下来。
沈珩当然忍不了它的聒噪,索性不擦剑了,用灵诀涮干净了事。
擦剑是剑修的仪式感,实用意义其实不大,但沈珩失去了这种仪式感,玉楼剑十分不满。它从小指使沈灵素擦剑,以至于沈灵素一个乐修擦起剑十分熟练。虽然才十六岁,却有接近十五年的从业经验。
沈灵素拔出列缺剑的一段剑锋,冷铁锋芒毕露,她象征性地抹了两下漆黑的锋刃:“你看,正常的剑都没有痒痒肉,你只能光明正大地打败它了。”
就在列缺剑出鞘时,陆渊钺分心瞥了沈灵素一眼。
他早有听闻玉楼剑灵吵得剑主沈珩都受不了,没想到自己的剑有一天也会被吵得发疯。
列缺剑灵难得出声,语气震撼:“这人族好可怕!竟然知道怎么挠我痒痒!”
陆渊钺说道:“忍着。”
剑灵可以屏蔽剑身的感知,没事就吱哇乱叫都是惯的。
列缺剑沉默。
过了一会儿,列缺剑又冷静地出声:“她挠得我很喜欢,能不能把我送她几天?”
“怪不得玉楼剑那个话痨成天黏着她,实在不像话。”列缺剑冷酷地评判,并提出解决方法,“主人,你应当派遣我去顶替别宗来的剑。”
陆渊钺随口道:“教我做事?”
列缺剑怂了,继续装哑巴。
陆渊钺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离玉楼剑太近他的剑也不正常了。
因为列缺剑没有在外人面前出声,沈灵素和玉楼剑观察一会儿,发现列缺剑确实是一把冷酷无情没有软肋的剑。
玉楼剑沉痛道:“它是难得打败我的剑,我还以为它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也是俗物,连痒痒铁都没有。”
“罢了,它不配当我的对手,将它还回去吧。”
玉楼剑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顿时大方起来。
沈灵素:“……”
还了列缺剑,沈灵素和玉楼剑又变得无所事事。
这时,沈珩看向玉楼剑。
玉楼剑灵连忙道:“沈珩叫我!沈灵素你和我一起去,刚才我保护你,现在到你保护我了。”
“保护?”沈灵素仔细回忆了下,“你去到雪域后除了看热闹和跟孟极幼崽玩,还做了什么?”
玉楼剑快刀斩乱麻:“别说话,先去看看情况。”
一人一剑到了沈珩面前,沈灵素很放松,长剑很紧张。
沈珩开口,话却是对着沈灵素说的:“我听说了你在林瘴岛的事。”
沈灵素没想到沈珩刚才听说这件事,怪不得之前问都没问一句,这似乎是要开始兴师问罪的预兆,顿时站直了一点。
沈珩倒也没有问罪的打算,淡淡道:“不必委屈自己涉险。”
“即便偶尔不想向宗门师长求助,家中长辈也愿意去助你,别忘了。”
沈灵素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及时向宗门求援了。况且那些邪修很幽默的,不草菅人命的情况下非常有趣。”尤其是在面对大师姐的时候,那宫主一个模糊的身影都能把喜剧效果演出来。
沈珩不太理解:“莫要逞强。”他也是从沈灵素这个年纪过来的。初出茅庐又身负厚望,遇上多恐怖的困境都要闯一番,吃过多少苦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沈灵素辩解:“混进邪修驻地真是我自愿的,绝不是玉楼剑启发了我。”
虽然登道宗与度刹宫曾经拉锯的细节就是玉楼剑和她说的,加上之前见过五师兄穿邪修的衣服混到人家船上,她稍微将两件事的经验结合了一下,就顺势在廉溟宫的老巢逛了一圈。
玉楼剑灵:“?”
沈珩得到预料中的回答,意味不明挑了挑唇角:“好。”
他抬手一招,玉楼剑落到他手中,安静无比。
然而玉楼剑灵却十分吵闹:“我不是我没有!”
沈灵素十分赞同:“对啊,你不是,你没有。”
玉楼剑灵颤声道:“青天大老爷,我冤枉!”
“沈灵素你不是说你不是让我背锅的人吗?”玉楼剑灵大惊,它本想着沈灵素去了两忘宗,无缘无故让它背一次锅也无伤大雅,毕竟两忘宗的师长不能找它茬,没想到还有这出在等着。
沈珩轻笑一声,十分冷酷。
沈灵素轻轻道:“大哥怎么会让你背锅呢,只是锻炼你而已,一个月淬剑一次已经很少了,你们无情道的本命剑一直是这样的。”
玉楼剑哭得很崩溃:“鸣鸣鸣。”
玉楼剑灵之前许下的诺言一语成谶。沈灵素物尽其用,成功转移战火,免除了来自大哥的训诫。
死道友不死贫道,沈灵素送走玉楼剑以后假装自己很忙,去围观师姐炼丹。
丹鼎附近的空地很热闹,真正中毒的伤员只能待在外围,最内围是一群丹修。
临云宗的赵珖十分折服:“云姐当真了不得,这么复杂的过程竟然能以元婴之力实现,只在融丹时借用了小乘境的灵力。”
同门赞同:“是啊是啊,光是看着便是受益匪浅。”
赵珖赞同:“是啊是啊,看过就是会了。”
另一位丹修老老实实道:“眼睛会了,手未必会。”
赵珖叹息:“师弟,莫要拆穿我。”
登道宗的弟子不时看他们一眼,心想临云宗弟子还是在外人面前装逼的时候讨喜一点。
至少比起现在安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