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棠笑吟吟地拿起手提包交给陈菀,“喏,要搜就搜咯。”
见阮初棠大大方方的,陈菀愣了一下。
难道阮初棠发现了,提前把那条手链拿出来了?
她狐疑地抬眼看过去,阮初棠唇边挂着浅浅的笑。
那笑,说不出的古怪。
那包递过来。
陈菀却犹豫了。
她总觉得阮初棠给她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跳。
她还在思考。
孟雅琴一把夺过阮初棠的包,拉开拉链口子朝下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
那条梵克雅宝蓝玛瑙手链从包里掉出来落到地上。
孟雅琴捡起手链厉声质问:“还说你没偷?这是什么?我看你这个香奈儿的包包也是偷的吧?”
周围一片哗然。
陈菀见那条项链从阮初棠的包里掉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款手提包的拉链两边有空隙,她刚才就是从空隙里塞手链的。
还好,阮初棠没发现。
陈菀正要发难,围成一个圈的人群忽然自动让出一条道。
“偷什么?”苏宇自人群外走来,眉头微皱。
竟然有人敢在苏家偷东西?
嫌自己活的太久?
“苏总,就是她!”陈菀指着阮初棠,愤怒道,“她偷了我的手链,您要为我做主啊!”
苏宇顺着陈菀的手指看过去,跟阮初棠来了个四目相对。
初棠眉眼弯弯,冲苏宇挥手打招呼:“嗨,表哥。”
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声顷刻间消散。
死寂。
冗长的死寂。
阮初棠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她指着孟雅琴手上那条蓝玛瑙手链,佯装伤脑筋的样子,“表哥,她们说我偷了那条项链,还当众搜了我的包,你来评评理,我会看得上那种不值钱的垃圾玩意儿吗?”
陈菀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她茫然地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阮初棠,“你......你是苏总的表妹?”
跟在苏宇身后的顾泽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手里的礼盒掉在地上,粉钻项链被摔出来,掉在地上。
亲耳听见阮初棠叫苏宇表哥,顾泽川几乎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稳。
阮初棠又同苏宇说了些什么,顾泽川已经听不清了,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的耳朵出现了短暂性的失聪。
孟雅琴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苏总的表妹?你明明是保姆的女儿!”
阮初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孟雅琴,“不好意思哦,让你失望了。”
苏宇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们说的偷东西的人竟然是棠棠!
他沉了脸,声音带着凛然寒意,“你们是谁?竟然跑到我家来污蔑我妹妹偷东西,活腻了?”
“不是的……苏总你……你听我解释……我刚刚……”陈菀结结巴巴。
一句话还没说完,苏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滚出去!”
他不过才离开了一会儿,妹妹就叫人欺负了去。
还是在自个儿家里。
这时,江时序姗姗来迟。
“怎么了?”男人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劲,拧眉问道。
苏宇当着众人的面,朝着初棠做了个手势,朗声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表妹,阮氏集团千金,阮初棠,我妹妹前些日子刚回江城,我今天举办这个宴会就是为了给我妹妹接风洗尘。”
说着,苏宇凛冽森寒的目光扫向孟雅琴和陈菀,“不知道从哪里混进来的脏东西,竟然敢污蔑我妹妹偷东西。”
苏宇朝着保镖递了个眼色,保镖立马会意,大步流星走过来,粗暴地拎起孟雅琴和陈菀,走到门边将她们丢了出去。
直到孟雅琴和陈菀被丢出去顾泽川才回过神来,对着阮初棠语无伦次道:“我……你……你是苏总的表妹?”
“不然呢?”初棠好笑地睇他。
顾泽川喉结动了动,眼眶泛红,心中酸涩不已。
他嘴唇颤动,“为什么?为什么三年了你都不曾告诉过我你的身份?”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那次说带你回老家就是想把你介绍给我家里人认识,是你自己不愿意。”
她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顾泽川闻言,痛苦地闭了闭眼,“你早说你是江城阮家的千金,我怎么可能不跟你回来?”
这下苏宇还有什么不懂的,原来眼前这个顾泽川就是初棠的前男友。
看这架势,初棠跟他谈恋爱的时候隐藏了自己的身份,顾泽川看不上她这种没家世的普通女孩,所以做了很多伤害初棠的事。
苏宇下意识瞟向江时序,男人脸上是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顾泽川听初棠这样说,心狠狠地揪起,痛得他几近窒息,“初棠,如果你早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们现在或许已经结婚,我们会很幸福。”
初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顾泽川,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得像是一个局外人。
“你忘了吗顾泽川?你曾说过,你不可能娶我,你的母亲孟雅琴曾经羞辱过我,她说,像我这样的女孩不配嫁入顾家。”
伤人的话语是一把回旋镖,此刻正中顾泽川的眉心。
他双眼通红,声音几乎哽咽,“初棠,以前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家世背景的差距,现在这种差距消失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说着,他神情激动地上前想要去牵阮初棠的手。
却被江时序狠狠一脚踹倒在地,黑色皮鞋踩在顾泽川脸上来回碾压。
人群哗然。
江时序周身都覆上了阴霾,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冷光迸现,话里透着凶残,“我说过,你再敢碰她一下,我就废了你。”
顾泽川放弃了挣扎。
这一刻,他如同一条死鱼,安静地躺在地上,任由江时序的皮鞋踩在他脸上。
他偏着头,绝望地望着阮初棠,痛苦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
这一刻,他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多么可笑。
一瞬间,无数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热恋时的某些瞬间此刻想起来每一帧都像是一把利刃,捅得他心脏处血肉模糊。
他以前真的错得离谱。
拒绝跟她回家,放任他的母亲肆无忌惮地羞辱她,带着陈菀招摇过市,当着陈菀的面说永远都不会娶她,跟陈菀鬼混放纵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把他的初棠越推越远。
他和初棠,明明可以有一个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