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亭眸光带着几分宠溺之色,看着自己姿容无双,被岁月格外偏爱的母亲,神清气爽地品茶的模样。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哪里不知道,自己母亲这是在借题发挥。
毕竟,谁让父亲一直不在家呢?
如今能够让母亲这般发泄一通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哎,娘如今就宠着妹妹,我这个当儿子,只能任劳任怨了。”
武侯夫人看着儿子故作伤心的模样,懒懒翻了个白眼:“说起这宠爱晚萧的,谁能够比得过你?”
“既然如今晚萧自有主张,咱们就照着做便是,我相信,以晚萧的聪慧,很快就能够从宋家那个火坑里脱身了!”
“娘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晚萧安然从宋家脱身的。”
叶长亭慎重地点了点头,便着手开始安排从宋奕辰的手中收购那些炭火的事情。
他很清楚,现在宋奕辰已经焦头烂额。
那些银丝炭在宋奕辰的手中,就仿佛无火自燃烧得通红的烫伤一般。
恨不能立即就脱手。
可就算是这样,叶长亭依旧不急不躁的开始一步步布局,务必要将宋奕辰逼得无路可走,才能够以最低的价格,从宋奕辰的手中取得这一批炭。
只是,令他有些棘手的,却是宋奕辰现在已经攀上了萧墨瑾这这件事。
甚至,银丝炭这笔生意,萧墨瑾也插手了进来。
若是逼得太紧了,将萧墨瑾给牵扯进来,怕是会有些麻烦。
萧墨瑾毕竟是亲王,他们武侯府与之对上,虽然不惧,但却难免会处处受到钳制。
就在叶长亭在考虑着,该如何才能够,逼得宋奕辰无路可走,却又不会将萧墨瑾给扯进来的时候。
却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萧墨瑾扯进了一桩贪墨案子,被大楚帝给处罚了。
勒令未来的两个月,都禁足在瑾王府内,不得出门一步。
“果然是天助我也!”
得知了这个消息,叶长亭毫不犹豫地下令:“立即去阻断宋奕辰名下所有铺子的生意。”
“想办法切断他的货源。”
“打探一切想要和他合作的人,不惜以让利的方式,截胡!”
“让宋奕辰名下铺子附近的店铺都降低价格,吸引客流量,务必让他,没有一笔生意可做!”
“传令让各大银庄的掌柜,不得放贷给宋奕辰。”
“有放贷给他的,也想办法想由头去把货贷拿回来。”
“另外,把昨日宋旖宁和宋奕辰在门口的对话传扬出去。”
“就说宋家快要破产了,下人们的月银已经几个月没有发了……”
默了默,叶长亭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提及叶晚萧的嫁妆被偷盗的事情。
毕竟,打老鼠也不能伤及玉瓶。
他的妹妹那般的美好,岂能因为宋奕辰这个腌臜东西给弄脏了声名。
随着叶长亭的一系列命令下达。
宋奕辰的日子变得分外的难过起来。
原本他所有的银子都投入了银丝炭的生意里去后。
还能够靠着名下的几间铺子平时的流水,来保证府里的日常开销。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铺子里居然一点生意都没有了。
他铺子边上的那些店铺,都仿佛是疯了一般的降价销售。
仿佛让出去的利润不是钱,而是毫无意义的数字。
不仅如此,进货商的也一个个都在提价,甚至直接告知他缺货。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想要去贷一些银子来,先熬过眼下这一难关,也被人卡了。
回到府里后,下人们也是人心浮动。
毕竟,月银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放了。
就算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那也是需要银子过日子的。
“大人,府里下人的月银再不发放,怕是不行了。”
管家满脸无奈地拦住了才下朝的宋奕辰。
心中其实也满是怨气,毕竟,他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拿月银了。
若不是这些年来,夫人管理中馈的时候,还攒了点银子,怕是一家老小都要挨饿了。
“没有银子就去问夫人要,来找我做什么?内宅之事,何时竟是让我一个男子插手了?”
宋奕辰脸色极为难看,什么时候,这管家也变得如此不懂事了?
“可是大人,现在府里……并非是夫人管家……”
管家被他恶劣的语气刺得嘴角一抽。
低垂的眼眸也带上了几分鄙夷之色。
这些年来,宋府能够维持远超一个五品管员府邸的体面,所依赖的,不过是那位武侯府嫡女的夫人。
如今夫人已经醒悟过来,不愿意被这一家子趴着吸血了。
这位倒是急了。
“放肆!”
宋奕辰本就满心窝火,一脚踹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管家,有些极其败坏地说道:“就算不是她管家了,她一日是我宋家的主母,就该为我宋家尽心尽力!”
管家被他踹倒在地,一颗心顿时只觉悲凉无比。
当下也不再开口,只是跪倒在地,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宋奕辰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明白,对方是不会去找叶晚萧了。
只能靠自己了!
当即深吸了一口气,便朝着秋萧院而去。
门口的这一番动静,自是很快地就传到了叶晚萧的耳中。
在听到宋奕辰已经朝着自己这方来之后。
她毫不犹豫地取出银子,朝着自己身上几处穴位扎下。
随着银针落下,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一丝血色。
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变得萎靡下来。
“夫人……”
一旁的沅苓见状,心中一紧。
虽然叶晚萧早已经和她说过,这一切都是伪装。
但是在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她依旧心疼得红了双眼。
“无妨,只是看着虚弱而已。”
叶晚萧笑着朝她摇了摇头。
只是,如今自封了穴位的她,连说出来的话,都变得有气无力。
“夫人,先别说话了,快躺下休息吧!”
沅苓揪着一颗心,忙扶着她在床上躺下,为她盖好锦被,又端来早已经准备好的汤药,摆在了她的床前。
宋奕辰带着满腔的怒火,冲进了秋萧院的时候。
才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中药味给冲得皱了皱眉。
“谁生病了,竟是如此重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