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刚回府,就安排下人打冷水,沐浴。
如今初夏,天还有些微凉,裴湛待人亲厚,下人也很直言:“世子,当心着凉。”
裴湛咳了两声,:“练功需要,问就是剑仙秘籍,别多话。”
下人虽是不解,但老实去办了。
裴湛在冷水里泡着,抚摸着自己的薄唇,仿佛唇边还残留着少女的海棠馨香。
刚压下去的邪火,又燃了起来。
该死。
裴湛一头扎进冷水里,又是好久。
洛婧微在大厅等着丈夫和儿子回来,可是一个从进宫就没出来,另一个刚回家就去沐浴,这么长时间,到底谁给她讲讲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去把世子请出来,怎么这么久,不会晕里头了吧。”
“母亲,我没事。”裴湛已经沐浴完,换了一身黑色常服。
他走到洛婧微身边, 把母亲扶到主座。
侯爷裴铭也风尘仆仆的回来,心情很是不错。
“湛儿,那密信......”裴铭心情虽好,但也知道今日若没有裴湛换了密信,想来侯府难逃劫难。
“爹,我之前去小时候常玩的那处,看到张副将鬼鬼祟祟的,儿子便留了个心眼,没成想真让儿子发现了密信,儿子便换成了祈愿书。”
裴湛语气平淡,隐藏了听到温意棠心声的事。
“为何不直接把密信毁了,还闹这么大一出。”洛婧微不解。
“那只能解决掉一次危机,我们便永远处在明处,换成祈愿书把事情闹大,唐家便不可能再用同样的腌臜手段了。”
侯爷欣慰地看着裴湛,洛婧微更是开心:“咱们儿子真是出息了。我之前还怕把你娇惯坏了。”
“娘,儿子以前确实做的不妥,惹了太多祸事,从今天起,裴湛定洗心革面。”
侯爷对儿子的改变很是满意,裴湛若是想一辈子开开心心做个纨绔,那侯府也能护得住,但他若是想自建功名,那侯府也会倾尽全力助他登上青云位。
洛婧微把儿子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跟娘老实交代,你跟温小姐进展到哪一步了?”
裴湛听着母亲的询问,又想起白天在马车上的双目含泪,楚楚动人的姑娘。
轻咳了两声,没回答,但也没反驳。
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哪还用问啊,这不明摆着,两个人真有什么。
洛婧微现在只想拉着侯爷马上安排聘礼,到时候姑娘肚子大了,就不好了。
“你你你,我真以为你收心了,踏实了,你怎么能做这种荒唐事。”
母亲这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该死的季小川,下下下个月的休沐也没有了,不就让他挖个坑,干点苦力,这么爱告状。
“儿子知错了。”
“知错,知错就行了么?这婚事得马上安排,明日我就去将军府定婚期。”
不就亲个嘴,至于这么十恶不赦么?仿佛夺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成亲,倒也不是不行,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
“你还笑,人家温小姐对你情根深种,你就不能等洞房花烛么?”
“啊?”裴湛这才听明白,他跟洛婧微说的就是两件事。
那丫头定是在宫宴的时候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把燕馨儿给唬住了,难怪!
如今还被母亲误会,自己是什么登徒子。
好吧,确实算半个登徒子。
“母亲,误会了,我跟她没发生那种事。”
“这个时候又开始狡辩,哪有姑娘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行了,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那我也不解释了,母亲再等几个月直接抱孙子吧。儿子告退。”裴湛躬身作揖离开,一气呵成,踏着快步,出了侯府。
温意棠刚回家,便被兄长温绍祺拦了上来,问东问西,生怕自家妹子受了欺负。
温绍祺跟着温大将军一同征战,也是最近才回京,但他曾经与裴湛兄长一同习武,对裴湛兄长裴浔很是仰慕。
本以为裴湛即便比不上自己哥哥,也能是个中人之资,可以托付终身,哪成想跟他哥裴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他后悔,他恼怒,自己妹妹嫁给裴少将军多好啊,怎么偏偏被指婚给了裴湛呢。
他恨自己没有多挣军功,能让妹妹放开膀子选夫君。
“兄长,你放心吧,裴湛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不堪,虽然,他是个混蛋。”
“呜呜呜,果然是个混蛋,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我去教训他。”
“别别别,他没有,而且你把他打死了,我岂不是要守寡了。”
天色昏暗,温意棠费了一番功夫才哄好小哭包兄长。
两人进了大厅,灯光下,温意棠的嘴角便暴露了。
小哭包兄长又哭了:“啊啊啊,一定是这个混蛋干的,我去打死他。”
“不是,不是,我自己磕破的。别哭了,哥。”
温意棠也是被自己这个哥哥搞疯了,明明一身的腱子肉,武将身材,竟然这般爱哭。
太反差,太好笑了吧。
温意棠又废了好大功夫,温绍祺这才不哭了。
回了房间,泡在浴桶里,温意棠开始复盘今日发生的事情。
她有每日复盘的习惯,毕竟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只有将如今发生的对照着原书的走向,才能为自己寻找一条破局之路。
【琴韵楼无异常。】
【侯府安全,友。】
【唐家,敌对。】
【一下子招惹了燕馨儿,但这个公主过于单纯,应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甚至可以利用一下。】
【燕珩,今日未出现,原书侯府遇难之时,他是出现在了宫宴上,同时为苏婉解围,可是这次为何没有出现?】
【苏婉,出现了,今日不是焦点位,pass。】
【皇帝,态度不明,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看客,毕竟帝王心难以揣测,制衡各方势力,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皇后、唐家,敌对,以后要躲着走。】
【唐连远,唐家的清流。嘿嘿嘿,生意上还跟他有往来,他不是唐家人就好了,我每次跟他说话,都要小心附近有没有裴湛。】
【不对啊,我这怎么这么像出轨偷情的丈夫,呸呸呸。】
【裴湛,混蛋一枚......】
在屋外听墙角的裴湛已经恭候多时,想听听温意棠是怎么分析自己的,但是久久没有下文。
在她这自己就只剩下混蛋了?燕珩还有那么多话呢?他就四个字?
他自然不知道温意棠在沐浴,轻轻推开窗,看看这家伙在干什么。
一推开窗,定睛一看,裴湛马上关上窗,转过身,捂住鼻子,深呼吸。
鼻血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你,那个,好巧啊,今天天色真好,我不知道你在沐浴。”裴湛语无伦次的说着,但身后的姑娘迟迟没有反应,也没有心声。
裴湛侧身转头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