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部队里的老师发现我喜欢专研医学,就让我学习医学。”
“医学里的老师相当欣赏我,也理所应当进入了审问组,云赫有告诉你吗?我爸爸虽是外科医生,但我喜欢解剖,从小就喜欢。”
“人流血超过百分之二十就会休克,百分之三十就会死亡,而且血液很难清理。”
“所以我研究了很多种,不见血,又痛不欲生的折磨,在敌人要疯掉前结束,周而复始,经过我研发刑罚的犯人,没有人能撑到第三阶段。”
话止于此,她整理好手中的东西,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
“所以,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闻她的讲解,他并未有所畏惧,仅是发自内心感叹,“果然,念念从小就很优秀。”
“回来那天…念念也这么问过我,如果那时候我都告诉你,你也会向我坦白吗?”
“你现在问这些有意义吗?”
“我想知道,告诉我好吗?”他再次恳求。
她垂下头,神情仿佛裹挟一层冰冷的霜花,“会。”
“还会发生今天的事吗?”
“不会。”
“呵呵。”他忍不住苦笑,眼睛变得水雾蒙蒙,“原来是我咎由自取,说要念念相信我,自己又隐瞒你。”
“那一晚…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有以后了?”
“是。”
“画呢?”
“算是给你的礼物吧。”
“邢轶说的都是真的吗?念念真的感受不到吗?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吗?”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屿辞,邢轶和我认识了十多年,他也曾为了得到我的爱,做了很多事,最终换来的结果,也只是我不希望他死而已。”
“后悔了吗?”
他摇头否认,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滚落,他别开头想要遮掩,可因束缚的身体无法隐藏。
“我觉得难过,因为我只是想要你爱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而已。”
看着他脸颊湿润的泪水,她下意识伸手抚摸他的脸,深情换来的是痛苦的深渊,为什么不会后悔?
“命运纠葛,谁又能阻挡。”
他望着她复杂的瞳孔,始终不信她感受不到,不会的,一定不会!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来到桌子面前,向他展示,“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
扫眼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完全证实了她审问长的身份。
“这是电击棍应该见过,比普通的要小,但是它的威力要可怕很多。”她按了一个按钮,里面出来细小的几个银针。
“银针会刺破皮肉,电量顺着血液深入骨髓,传递全身的每一个部分。”
她试探性按下按钮,强大电量不禁发出的“吱吱”声,光看着都能感受到它的可怕。
接着,她展示一个小瓶装的褐色液体,“这里面是蚂蚁和几种毒液的混合,一滴的痛感类似于被人捅了一刀,如果在身体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注入这种毒药。”
“疼痛可想而知,目前还没有人能坚持三十分钟。”
她又拿出一个细长的银针,“人体有些地方被银针穿刺,只会流少量的血,但不会死,这就要考验执行者对人体构造的了解,我倒是喜欢搭配刚刚的毒药使用。”
“还有这个…”她依依对她所研究的“作品”做讲解。
“这里有一半蔺轻竹都体验过,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难怪。”他当时有所怀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么可怕的刑罚。
“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念念怎么才能重新相信我?如果我在你的惩罚下坚持下来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不为所动地注视他,因为她知道,长时间承受痛苦,人是会疯掉的,就算没有也会疯了一样想要杀掉她。
“念念…”见她不说,再次唤她。
“真的感受不到吗?那你爸爸妈妈对你的爱呢?你也感受不到吗?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信!”
“蔺屿辞!你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用!”她双手用力捶打在桌上,发怒地瞪着他。
“如果你不说点我想知道的,接下来这里所有东西,你都会完整体验一遍。”
“好,我知道了。”他似乎已做好赴死的打算。
“我爱你念念,我愿意承受我所犯下的错。”
看着他心意已决的模样,她也不想再多说,拽了拽双手,选中其中一样。
“既然你打算闭口不言,我也只有用自己的办法。”
“我准备好了,来吧。”
电击棍用力扎进他的肩膀,一瞬间身体不受控的抽搐。
疼痛从最初的闭口闷声隐忍,随着时间延续,到最后的凄厉而绝望地吼叫。
无论时间过多久,无论她怎么折磨他,他始终没有求饶,没有埋怨,没有叫停,只是承受,努力承受。
他颤抖着嗓音告诉她,“念念…我也希望我知道点什么…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你妈妈在哪儿,也不知道是谁害了你。”
悲痛绝望布满在心里,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她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硬生生忍了三个小时。
身体被汗水,泪水浸湿,苍白的脸色,失去生命力,奄奄一息。
看着手里银针上的血渍,一瓶毒药已经用完了,她佩服他的忍耐力,不愧是蔺氏经历残酷训练的人。
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感受,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一滴泪毫无征兆落在她的手背。
她愣住了,背过身抚摸自己的脸颊。
泪水宛若锁不住一般,一滴滴涌了下来。
她不明白,是因为伤害他,自己觉得难过吗?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椅子上的他,许久没有等来她的惩罚。
他视线模糊,扯着唇角苦笑,“不继续了吗念念,如果我挣脱了,你也逃不了的,我会把你锁在我身边,再也不准你离开我。”
“不疼吗?”她喃喃发问。
“疼…很疼,却不及心里半分,原来被自己爱的人用刑,会这么痛苦。”他哽咽地流下泪水,疼,心里撕碎一样的疼。
她拿着一根针管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