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每次你想要杀我,我都在想,你最真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甚至觉得愤怒才能激发你最真实的一面,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他微微勾唇,“念念能给我说遗言的机会吗?”
“说吧。”
“为什么没有杀云赫?”他想要知道这个理由,想知道云赫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我自有我的手段。”
不得不承认,她果然拥有绝对的谨慎,尽管如此也不愿意多透露。
“那我该怎么做,念念才能放过我?”
“记得我说过吗?知道真相,不见得会比现在好,我无法保证你的危险,所以我会杀了你。”她根本没打算给他活路。
“无法给予我一点信任?”
“如果我是冷念寻,我的确可以相信你,可惜,我是任念之。”
心意已决,无法改变。
她高举手中的刀,准备果断解决他。
猛然间,命悬一线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刀剑已经将脖子刺出鲜血。
察觉她用力的双手,只要他放弃抵抗,刀就会毫不留情插进他的喉咙。
他并不觉得生气,更是敬佩她坚定的决心,如今自己已经有了重新认识她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刹那间,他使出全力,不畏危险夺过她手中的刀,扔在远处。
擒住她的身体,将她搂抱在怀里。
“干什么?!放开我!”她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推离他。
可他只是任由她打在自己身上,不躲不闪,紧紧抱着她。
“对不起念念,我还不能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会帮你,并且保守秘密。”
积压的怒火跟随呼吸一次次爆发出来,凶手!他的父亲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蔺屿辞!放开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们只有这一个结果!”
“放开我!”挣扎中想要寻求逃离的物品,可惜周围什么也没有。
“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回响在耳旁。
“念念…那天…是不是很可怕?”成为任人宰割的蝼蚁,挖去心脏,都没有挣扎反抗的机会,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医院醒来那天…也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对吗?”
“对不起念念…我想要帮你,不会伤害你。”
一字一句的安抚,她渐渐冷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缓。
“云赫也答应了你,对吗?”
如果云赫知道所有真相,那么宋林调查的那张资料,想必也是云赫拿走的。
“你愿意相信他,为什么不愿相信我?就算用你的手段让我臣服,也不行吗?”
“你该怎么证明你说的话不是谎言?怎么证明你不是凶手?”她不杀云赫的原因,几乎可以排除云赫是凶手的可能性。
“念念我告诉你我的故事,我的目的,这样…行吗?”
坦白所有一切,将自己剖开,展现最柔软的部分,这样能换取她的信任吗?
犹豫片刻,怒火退散,她没有再拒绝,“在我们谈妥前,你不准接触任何人,不准碰任何电子设备,能做到?”
“能。”
“好,松手。”
他还是没有松手,两人躺在地上,一直抱着怀中的她。
“念念…为什么会受那么多伤?”
她的尸检报告竟然有十多页,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多危险?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在特种训练营待过,面对无数危险的任务,受伤是常事。”
“念念很有勇气,很强。”
“呵!”她冷笑,“如果我不强,有什么能力迎面凶手。”
“凶手在蔺氏?”
“是,还不松手。”她已经快失去耐心。
他轻轻松开手,两人站起身,视线一刻都不能从对方身上离开。
对她来说,他就是定时炸弹。
对他来说,她随时会改变主意杀了他。
他终于认识了最真实的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掉。
她拉住他的手,命令道:“不能松开我的手。”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些窃喜,“好,难得听到念念有这样的要求。”
命悬一线,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两人来到书房,不知她从哪里翻出一个手铐,铐在两人手腕上。
“念念这里应该有其他电脑,为什么我没有找到?”他问出自己的疑问,既然是计算机天才,应该会有更专业的设备。
见此,她一连拨动了房间里的三个物品,顿时,六个电脑屏幕连带最专业的设备出现在眼前。
他眸光微动,“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念念会避着我。”
“知道了你也打不开。”她拽着他回到画室。
“真是厉害,如果是念念设置的密码,看来除了念念没人能打开。”
“没错。”
“许萧背后的帮手就是念念。”
“恩。”
“那些监控都是念念黑掉的?”
“恩。”
她一连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
“邢轶…他是你什么人?”这是他非常在意的事。
“青梅竹马,如果要说未婚夫也可以。”
他唇角蔓延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难怪他第一次见我,说我才是第三者。”
“可是…念念不是不爱他吗?”
“恩,不爱。”她同样没有否认。
“那为什么会是未婚夫?”
“对我说,谁是我的丈夫不重要,只要他能帮我,为我所用。”她说出最无情的话语,内心毫无波澜。
冷血残忍,果然,这就是她的本性,也就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吗?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面前,面面相觑。
“既然问完了,就说吧,你的故事,以及我想知道的所有一切。”
“好。”他点点头,回忆他愤恨的过往。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母亲一直对他严厉教导,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他,他必须成为最优秀的子孙,否则就会被蔺氏抛弃,被他们抛弃。
对于年幼的他来说,他只知道自己努力就可以换来父母亲的疼爱,可是完成任务没有奖励,自己失败就将面临惩罚。
关地窖,饿肚子,体罚挨打,数不尽的噩梦伴随他的童年。
他记得最可怕的一次,是十一岁那年,寒冷的冬天自己被扔在一个荒野的山上,很冷,他身上唯一一样东西就是一把刀。
父亲告诉他,这是对他仁慈的历练,也是对他无法达成目的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