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汾州城出发,一路向北,百里之遥,便是附郭县。这条路,有东西两条分支,东路蜿蜒曲折,穿行于狭长的山谷平原之间,而西路则沿着汾河蜿蜒的小径,宛如一条细长的银带,静静地流淌在大地之上。
文渊经过深思熟虑,最终选择了汾河沿岸的这条小路。这条路径虽窄,却可直通北匈狄鞑子安置战马牛羊的临时牧场,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所在。
张镇岳对于这片牧场的战马也是垂涎已久,但碍于局势,始终未能得手。如今文渊主动请缨,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不仅答应了文渊的请求,还额外派遣了一百名骑兵协助行动。
“文庄主,我已经传信给孙擒风,他会再给你一百骑兵,助你一臂之力。”张镇岳微笑着对文渊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文渊闻言,心中暗自感激,抱拳拱手道:“张将军放心,若有所得,我只取够用之数,其余皆归将军,以助汾州守卫。”
张镇岳见文渊如此识大体,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文庄主果然深明大义。”
然而,文渊心中却十分清楚,张镇岳此举不仅是出于大义,更有着自己的算计。但他并未点破,不管怎么说,能给些人手帮助,也是一份恩情。
文渊这边也是倾尽所能,勉强凑出了一百人,与孙擒风派来的骑兵汇合。当文渊带着队伍出城时,外面已经整齐列阵等待着一百名精锐骑兵,他们顶盔掼甲,威风凛凛,与文渊手下那七拼八凑的盔甲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先一人,头戴红缨,英姿飒爽,正是这百骑的首领孙擒虎。他敷衍地拱了拱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显然对文渊这个民团首领并不放在眼里。
文渊见状,心中暗自冷笑,却也不动声色,故作好奇地问道:“孙擒虎?你跟孙擒风是什么关系?”
孙擒虎闻言,语气冷淡地回答道:“孙擒风是我堂哥。”
文渊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故意夹枪带棒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听说孙家兄弟武艺高强,不知孙将军能否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
孙擒虎闻言,眉头一皱,显然对文渊的挑衅感到不悦。但他身为百人将,又岂能轻易示弱?于是冷哼一声道:“文庄主若是有兴趣,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文渊微微一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应战。他知道,这场比武不仅是为了争一口气,更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树立威信,让孙擒虎等人不敢小觑。
两人随即在空地上拉开架势,一场激烈的比武就此展开。文渊身手矫健,招式精妙,而孙擒虎则力大无穷,勇猛无比。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然而,经过一番激战,孙擒虎渐渐落入下风。他的一招一式虽然凶猛,却缺乏变化,被文渊巧妙化解。最终,文渊瞅准时机,一脚踢在孙擒虎的小腿上,将他踢倒在地。
孙擒虎狼狈地爬起身来,脸上满是惊愕与不甘。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民团首领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艺。
文渊收起架势,淡淡地说道:“孙将军承让了。”
孙擒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佩服文渊的武艺。他抱拳拱手道:“文兄果然武艺高强,孙某佩服。”
文渊见状,趁机说道:“孙将军不必客气。如今国难当头,我们当勉励合作,共赴国难。此去深入敌营,危险重重,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合作无间。否则,到时候死的都会是我们的弟兄。”
孙擒虎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意识到自己的傲慢与偏见差点坏了大事,连忙抱拳道:“文兄所言极是,孙某受教了。”
文渊微微一笑,拍了拍孙擒虎的肩膀道:“孙将军能明白就好。我们走吧,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天色刚破晓,文渊一行人便匆匆上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们沿着汾河沿岸的小路,一路向北疾驰,仿佛一群追逐猎物的猎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停歇,马不停蹄地赶路。文渊深知,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比任何宝贵的物资都要珍贵。他们必须赶在北匈狄的鞑子有所察觉之前,到达那片位于附郭县西侧的牧场。
随着夕阳西下,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暮色,文渊一行人终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抵达了一处山谷口。这里的地形犹如一个巨大的喇叭,南侧是喇叭口,从这里出去,便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地。
文渊带着众人站在山岗上的密林中,他们静静地观察着谷口外的平原。远处,一片牛羊圈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显眼,那些牛羊悠闲地吃着草,仿佛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这鞑子还真是,真是自大的紧啊!”文渊望着远处的牛羊圈,不禁感叹道。他的声音中既有嘲讽,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文庄主,怎么说?”孙擒虎疑惑地问道,他的目光在文渊和远处的牛羊圈之间来回扫视,试图理解文渊话中的深意。
“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不派一个人来巡逻。”文渊笑着解释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看来,他们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以为没有人敢来侵犯他们的领地。”
“那岂不是正好,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孙擒虎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在向他们招手。
“走吧,让兄弟们赶紧休息,好好喂喂马,明日丑时,我们就摸进去。”文渊一拉缰绳,当先从山岗上下去,他的身影在密林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串坚定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