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吃点什么?”梁会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文渊,轻声询问,仿佛在为他精心策划一场盛宴。
尽管身处青楼,这里的饮食服务却是一条龙的,讲究得很。包间的空间宽敞明亮,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四角则摆放着几盏古朴的灯具,散发着柔和的光线。下面几位妓女轻盈地坐着,正抚弄着琵琶,悠扬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似乎将人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境地。
“随意吧,既然是梁会长请客,那您点什么,我就吃什么。”文渊微微一笑,心中明白作为客人,尊重主人的选择是最为重要的。
“好,那既然到了潞州,那就尝尝这里的特色美食。”梁会长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文东家,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忌口,您随意安排。”文渊坦然地回答。
梁会长转过身,目光在身边的丫鬟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咦?这位小姑娘是新来的吧?”
青楼中,服务人员往往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丫鬟恭敬地回应:“爷,婢子今天是第一天侍候。”
梁会长微微点头,随即问道:“今天的灶上的是梁师傅吗?”
“是的,爷,今个儿是轮到梁师傅掌灶。”丫鬟礼貌地回答。
文渊静静倾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明白,梁会长是在向自己展示他对整个青楼的熟悉程度,其实就是侧面展示实力。
随即,梁会长便开始点菜:“上党腊驴肉、壶关羊肉汤、长子猪头肉、糊肘子、豆腐菜、水猪肝、凉粉、甩饼、琪炒、烧肝、烧豆腐、黑圪条,再来一个……”
“哎哎哎,梁会长,够了,够了,家常菜就成了,太破费了!”见梁会长还在继续点菜,文渊立刻出声制止,生怕他再继续点下去。
“这哪儿成啊,第一次请您,怎么能点点而已!马虎不得。”梁会长坚持着,转身又对小丫鬟说道,“还有那个长平十大碗儿都要整上来。还有,再上两坛汾清酒。”
小丫鬟应了一声,迅速重复了一遍菜单,确认无误之后,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不过刚走出几步,梁会长又叫住了她:“汾清酒要上年份的。”
“哎,好的爷。”丫鬟应声而去,步伐轻快。
梁会长回过头来,满脸自豪地向文渊介绍:“这汾州,别的地方或许不敢恭维,但这酒可是一等一的好。色泽清澈,口感醇厚,喝了不会上头。”
文渊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在他的时代,夺命汾不是白叫的。
在楚国的时期,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蒸馏技术,但受限于设备,酒的度数大多只能达到二十多度,再高就难以实现。
而“汾清酒”之所以得名,正是因为其酒液清透如水。
“汾州有三大名酒,甘露堂、梨花春和汾清,不过要论品质,汾清无疑是最上乘的。”梁会长如数家珍地说道,脸上满是得意。
不久,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色香味俱佳的菜品。每上一道菜,丫鬟们都会简要介绍一番,让人垂涎欲滴。
等菜品上齐后,梁会长示意丫鬟们为众人倒酒,随着酒杯的相互碰撞,气氛愈发热烈。觥光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整个包间弥漫着热烈而愉悦的氛围。
文渊端起酒杯,环视四周,心中对眼前的一切感到由衷的满足。此时的他,仿佛与世无争,所有的烦恼与忧虑都被这温暖的氛围所驱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的气氛逐渐达到了高潮。在这个时刻,自然少不了节目的助兴。梁会长微笑着拍了拍手,示意侍候的小姑娘们开始撤去桌上的残羹冷炙,换上香茶,并点上了几炷檀香,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随着香气四溢,几位身着华丽服饰的歌姬款款步入包间。她们身姿曼妙,面容姣好,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歌姬们轻盈地走到房间中央,开始悠扬地唱起了一曲古老的民谣:
“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
财是下山的猛虎,气是惹祸的根苗,
看来四字皆是害,倒不如一笔勾销。
可无酒它不成仪,无色路断人又稀,
无财世路难行走,无气反到被人欺,
看来四字皆有用。”
歌声悠扬,曲调婉转,却似乎与文渊心中的节拍不太合拍。
他早已喝得九分醉意,眼中布满了血丝,眼前的景色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觉得这曲调太过靡靡,缺乏现代音乐的激情与活力。
“这调子不好,我不喜欢。”文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险些失去平衡。赵福安见状,慌忙想要起身去扶,还不等他起身,一帮伺候的丫鬟就已经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文渊的双臂。
“来来来,让哥哥教你们点新花样。”
“文东家也会唱这小调儿?”梁会长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满脸好奇地问道。
“会,是会一些滴!”文渊头也不回地答道,径直走到了歌姬们的台子前。他不管不顾地往地上一坐,对最前头一位身着红衫、满头珠翠的歌姬说道:“姑娘,琵琶可否借我一用?”
歌姬微微点头,从怀中取出琵琶递给文渊。文渊伸手去接,却因酒意上头,身体一软,向前栽倒,恰好压在了歌姬身上。
“啊!”歌姬惊呼一声,被文渊的重量压得有些吃痛。
“文东家!”梁会长和其他人在后面惊呼出声,慌忙想要上前查看情况。
文渊低头看了看身下的歌姬,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好白,好大,好软。”随后他笑着扭头对众人说道:“无妨无妨,不碍事。”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文渊终于坐稳了身子,怀中紧紧抱着琵琶。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来,箜篌、笛子和长萧,跟我响起来。”
“文公子,文公子,您,您拿反了!”歌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同时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被文渊压皱的罗衫。
“奥,”文渊又往那沟壑中瞥了一眼,“无妨,无妨,就这么用的。”
歌姬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文公子要弹什么曲子?”
文渊随口哼出了几个简单的音符:“,。”
歌姬和乐师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些音符感到困惑。
“嗨!那随便吧,跟我弹。”文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自己胡乱地拨弄起琵琶来。他的动作虽然笨拙,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随着文渊的胡乱弹奏,他竟然随口哼唱起了一首现代风格的歌曲:“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