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陆玖及时握住李若柳要刺向自己眼睛的长针,低呼。
“是陆玖啊!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李若柳睁开眼合上,慵懒地垂着手,趴在浴桶边。
陆玖扫了眼他光洁后背上的陈年旧疤眼底闪过疼惜,轻轻抽走长针,取来衣袍:“公子,水冷,该起了。”
“啊~”
李若柳穿好衣服,哈欠连连,趴在案桌上毫无形象。
“你在这儿,那红袖呢?”
陆玖用布帕给他擦长发,闻言道:“我点了她睡穴。”
李若柳侧过脸来:“你呀你!还是不信她!”
“人心叵测,我留在暗处更合适。”
李若柳墨发如缎,手感很好,很轻松就可以从指缝中穿过滑走。
“你是不是要走?”
“公子的药还未送来,我想……”
李若柳按住他执梳的手,大眼一瞪,指着窗外半挂的弯月:“还有近十天呢?”
“冥卫有消息传来,缺一味药。”
陆玖感受着面前人冰凉的手,明明已是四月,哪怕穿的再多,屋里也燃着银炭,但面前人身体好似永远没有热气。
李若柳听了一如既往无所谓:“反正也只是缓解,少吃一次也没什么,冥卫守的家国平安,为了我折腾简直太浪费了。”
“怎会浪费,公子于月国举足轻重。”
“半残之身,何足惜之?”
“陛下要是听见公子这么说会发怒的。”
“那就不要告诉他!陆玖,你是我的冥卫,天天胳膊肘往外拐,哼!”
“公子!”
“嘘!你听外面好像有声音。”
陆玖听罢,一个闪身便靠在窗边,小心翼翼开一条缝,仔细观察良久,并无异样,正不解,回头见李若柳已钻进被窝里假装睡着了,顿时一叹。
回容家第二日
兰亭苑
李若柳睡得正香就被红袖从温暖的被窝里捞出来。
李若柳睡眼惺忪,衣衫凌乱,哈气连天,十分不满:
“红袖,是天塌了吗?”
“天没塌,容家的锅炸了。”
锅?什么锅?
“公子尚书府来人了,带着三大箱东西,现在容家人都在前厅呢。”
红袖说着,热乎的毛巾递上前来。
“这样啊!洗漱完去瞧瞧。”
李若柳换上了身浅蓝色长袍,腰间挂着精致荷包,一头墨发被一根发带约束,显得气质出尘。
李若柳一出场,在场众人视线皆转投过来。
见李若柳神色慵懒,一副柔弱美人款款走来,容家几人表情不一,容颜醋意泛滥第一个转头就看向丈夫,刘乾已经学精了,目不斜视,狠不得把地盯出个窟窿。
李若柳没打算给容家人打招呼,直接看着三只大箱子一脸好奇。
“属下卜辞见过公子。”
领头的是个年轻人一副书生打扮。
李若柳点头,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回公子,属下奉尚书大人令,特来看望公子。”
话音刚落随行的几人将三只箱子一齐打开,顿时一阵吸气声传来。
一箱金银玉器,一箱绫罗绸缎,一箱名贵药材。
“哇!”
红袖惊呼出声连忙捂嘴,变成了星星眼。
李若柳看着明晃晃的金子,心中也乐开了花,但面上沉稳,不解地问:“大人已经送了聘礼,这是……”
卜辞一脸恭敬回禀:“大人不知道公子刚回家住的可习惯,命属下准备了一些,公子住在哪儿,属下给公子放进屋里。”
“哦,原来如此,劳烦大人惦记了,我住兰亭苑,最大的那处。”
说到这儿容有财默默地擦了把汗:还好还好!
罗如芳死死按住即将失控的容颜。
李若柳将几人表情一一看在眼里,笑得越发动人。
看着满满当当的三箱子,红袖兴奋地不行:“公子,好多钱啊!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呢!”
李若柳盯着箱子想到什么:“红袖,你说钱元给的聘礼有多少?”
“嗯,不知道,咱回来一直没听人说也没瞧见呢?”
红袖摸着柔软的锦缎脑中已经开始构思天给公子做什么衣服了。
李若柳勾起一抹笑:“聘礼单子拿来不就知道了!”
“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聘礼,我得过下目不是。”
“奴婢这就去找容尔!”
小人精红袖已经充分习惯了李若柳的行事风格,只要说一句立马知道意图。
容尔见红袖要聘礼单,虽不解,但还是去库房拿岀来了。
李若柳看着单子上的聘礼,以尚书的品阶已经算重聘了。
发财了!发财了!
“咳咳,红袖,容家是富商,应该不会稀罕我这八箱聘礼吧!”
红袖掩唇:“当然了,容家财大气粗,才看不上这点钱呢!”
李若柳满意地点点头,一派正经:“如此甚好!红袖走,我们去拿聘礼!”
“是”
*
容有财听到容尔来报,口中茶水喷了出来,整个人都傻了:“你说什么,容若来要聘礼?”
“公子早上让红袖来拿聘礼单,奴才没多想就给了。”
“你……”
容有财气得想打人。
罗如芳也连声训斥:“你是猪脑子吗?容若是善茬吗?他开口必有妖。”
罗如芳经昨日一役现在对容若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容尔,你最近怎么变傻了!”容有财对容尔最近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被老爷夫人连连数落训斥容尔委屈的不行,自古聘礼都是给女方……呃男方……呃嫁人一方娘家的,他没想过这一茬啊!
“他人在哪儿?”
火发了,事得解决,不能任由容若牵着鼻子走,容有财如此这般想。
“公子在前厅。”
“走,去前厅!”
*
前厅里李若柳边喝茶边指挥下人将三盘点心摆放整齐。
见到三这个数,容家夫妇不免想到刚才的三箱礼物,心中肉疼不已,完全没留意一直随侍在侧的小丫头红袖不在。
容有财走到桌前,李若柳眉眼未抬仍旧在品茶,顿时气得重重坐下。
见丈夫坐下,罗如芳立马坐到一旁,眼底闪过狠厉。
李若柳勾唇,放下瓷杯,直截了当地问:“我聘礼呢?”
容有财才不顺着走:“自古聘礼归父母,我容家虽不缺钱,但礼节方面一向严谨。”
李若柳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一脸认真:“这样啊!也是,容家是大户人家,想来待罗勇出嫁时,你们也会是他的坚强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