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餐饮干不干净的事情,一时在整个凤凰县都闹得沸沸扬扬。本来福满楼低调的将自己摘出去,靠送礼和打折,将自己的生意挽回了不少。
而且胡掌柜盯紧了后厨,每日的食材供应,保证一定要新鲜最新鲜,甚至还要求采买,去菜农屠户那儿直接买刚出的菜和肉。
其实冬天食材放几日也不会坏,但关键时刻,胡掌柜也不能掉以轻心。
如此这般,福满楼的危机勉强解除,胡掌柜气恼的说:“司家几个小姑娘当家,还真是小看了他们,搞出什么停业一日,我看他们停业再开业,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这时候伙计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掌柜的不好了……”
胡掌柜气得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伙计的后脑勺:“你再胡咧咧,我非得将你的皮给撕了。”
伙计委屈巴巴地捂着后脑勺,三角小眼眯起来,显得更小了。
胡掌柜没好气地说:“好好说话!”
“是……是这样的,外头在说咱们的后厨不干净……”
胡掌柜皱眉:“不干净?这事儿怎么又闹起来了?这干不干净的,难道我还能让客人到后厨去看看?”
其实这一点,福满楼也做了相应的安排,至少那后厨都给收拾一番,看着没之前脏乱了。可是那些个陈年脏污,是怎么洗刷都洗刷不干净的。
“而且,若说不干净,肯定不是咱们一家不干净,家家户户都不干净吧?”
胡掌柜以为是这样,可小妹针对的就是福满楼,平日接待客人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司家食铺是被福满楼这么大个酒楼给欺负了,说福满楼自己后厨不干净,以为别人后厨跟他们一样呢。
所以虽说其他酒楼也略有影响,但影响最大的,还是福满楼。
伙计支支吾吾的说:“其他家也……但大家主要还是说,说咱们后厨特别脏,爬满了老鼠虫子,还有人说在咱们酒楼用膳吃出了活虫。”
“谁说的?让那人站出来,是那一日的事情!”胡掌柜问出口,立刻就明白过来,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是司家那几个姑娘以牙还牙报复他呢。
伙计小心翼翼,等了许久才问:“胡掌柜,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胡掌柜想了一圈:“回头请一点客人去看看吧,不敢说我的后厨多干净,但也绝不脏,咱们这么大个酒楼,能维持成这个样子,很不容易了。”
如今也只能用司家食铺的老法子了。
他心中暗恨,又说:“你去打听打听,那司家食铺停业一日,是做了什么?”
不多时,伙计就将打听到的消息传回来:“司家食铺也没做什么,就是将大堂和后厨中间的那堵墙给敲了,让客人都能直接看到后厨的情况。”
“他们竟然如此?”胡掌柜惊呆了,“那司家的后厨,竟然干净成那样了?”
这些伙计都是打听到的,并没有自己看到,只含糊点头:“听说是极其干净,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后厨,都干净许多。”
倒也有小食铺学着司家食铺明厨,当然了,他们对于后厨的卫生,没有司沐颜要求这么高。只是在客人的眼皮底下做饭食,总归是让人放心些。
不过大酒楼都折腾不起,只是带着重要的客人去参观,并没有改变太多。
而司家粥铺的朱老二兄弟合计一番,觉得自家的铺子太小,也不用太麻烦。但后厨的卫生一定要严格按照司沐颜的来,即便没有明厨,可他们愿意每天多花一刻钟来收拾整理。
至于吉祥酒楼的杨掌柜,更是跑过来学一通,回去之后将后厨的砧板菜刀,各个桶和盆都分开,再也不混用了。
小妹对司沐颜说:“这些是你想的法子,朱二哥三哥和杨掌柜就算了,其他人家还是别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学习。”
司沐颜笑道:“只是荤素分开比较卫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无所谓学不学。若是做餐饮的,都这般仔细,对食客们的身体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二妹听到了,点头说:“大姐这样的做法很对,虽然我们还没发达,但也勉强能算得上,达则兼济天下。”
对于司家传出来的那句,做餐食的,干净卫生排在味道之前,几乎是彻底改变了凤凰县的餐食。
而来司家食铺的人更多了,抱怨食铺每天限号这件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小妹不得不出面说道:“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将晚食也开起来。”
司沐颜回去之后,就找到里正娘子,想在村里找两个能干又靠谱的妇人,帮忙干活。
司家愿意给工钱,工钱还给得不少,短短时日就将朱家二房三房都弄到县城去了,还有王家的婶子,每天回来都喜气洋洋,还常常给家里孩子带外头的吃食。
看着就叫人羡慕。
上门来愿意干活的,那是络绎不绝。
朱大婶偷偷张望着,食指往朱老大脑门上戳:“你真是没本事,叫你两个弟弟抢了先。人家现在还要人帮忙干活,你也不知道去说一声?”
“我娘还在司家住着,我还有脸去要活儿干?”
朱大婶气不打一处来:“你光会说,都不知道做。你娘在司家住着,你不知道去跟你娘套近乎?她是你娘,何况从前本就是她不对,你是她的长子,她还能不管你?”
但朱老大只埋着头坐在屋檐下,一句话都不说。
朱大婶又气又急,指着前头朱老四家的方向:“我几次看到朱老四往司家那边去,肯定是看到司家过得不错,他巴结了去。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什么长兄如父听你的话,背地里还不是……”
朱老四不知道大嫂的编排,回来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生怕被自家媳妇瞧见了。
朱四婶正做饭了,瞥见男人这个样子,将刀放下,叹了口气说:“你舍不得你娘,只管大大方方的去,别总做出这个样子,好似我逼着你们母子不相认一样!”
说罢,也不做饭了,去房里关上门抹眼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