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笑眯眯的看着徐良说：
“确实挺有意思的，你不是一直宣扬自己保持中立吗？怎么突然改变立场了？”
“我特么差点被人弄死，还保持个狗屁的中立。”
说完这句话，徐良突然愣住……他想明白很多事情：
这次拍卖会的地址和与会人员名单肯定是从办公厅泄露出去的。
大毛现在跟个破筛子似的，到处都是窟窿…
办公厅甚至都不用刻意宣布宣布，只要有这份名单，自然有人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拿到……卖钱，或者拿到某位大佬那里卖好、甚至是投诚。
中立？哪有什么绝对中立，徐良以前的做法只是两边下注，是政治投机。
这次的名单泄露就是老叶的阳谋，目的就是让徐良彻底倒向自己，杜绝这孙子再次玩两面下注的把戏。
老叶只是决定了拍卖品、地点、时间、名单，其它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所有事情都是对家，或者对家自作聪明的手下干的，和老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还算准了徐良绝对不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必然会和对家的人发生冲突。
既让徐良没办法两边下注，只能倒向自己，又让徐良和对家干起来，坐收渔利。
一箭双雕，完美。
徐良能怨恨老叶吗？
能，但是报复老叶就不行了，没道理啊！
就因为人家决定拍卖一些东西，还邀请徐良参加？
如果这样就要报复……那你特么干脆把全天下的人都弄死得了，只要有人活着、就有人算计、或者想算计你。
想通后，徐良暗想：不愧是你啊！老叶，果然是好手段。
我尼玛这是被老叶当刀使了。
看来…有必要和老叶谈一次，拿我当刀使可以，但是白嫖不行，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嗯……西伯利亚的油田就不错，我很喜欢。
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现在还没成立，那是一个在大毛开采量排名第六，储备量足有19.928亿吨、排名第八的大家伙……绝对值得拥有。
就在徐良琢磨着怎么找老叶要好处的时候，约瑟夫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说：
“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
徐良回过神、似笑非笑着说：
“钱，数不清的钱，就流淌在西伯利亚的大地下面。只可惜…你们似乎不感兴趣。”
瓦连京语气平静、不急不缓的说：
“你说的是石油吧！西伯利亚下面的石油我们当然有兴趣，但是盯着的人太多了，想拿到手可不容易。”
徐良瞥他一眼，略带讥讽的说：“你什么都不想付出，当然拿不到。”
两人明显感觉到徐良话里有话，对视一眼后，约瑟夫开口说：
“什么意思？”
“站队，在这个圈子里混、想要得到足够的好处…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两人沉默了…
刚刚还嘲笑徐良要对别列佐夫下手是打自己嘴巴，说话跟放屁一样；现在就轮到他们自己做出选择，更加艰难的选择。
而他们要选择的战队和徐良有所不同……
徐良自身财力惊人，国际关系复杂，身后还有远东军区老大支持，因此可以和老叶直接搭上线，选择站队巅峰老叶。
他们两家这几年更加衰落……约瑟夫的曾祖父马林科夫于88年去世；瓦连京的曾祖父卡冈诺维奇于去年去世。
关键是，他们的祖父均已退休，父亲的职位又不上不下，在莫斯科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就算想要站队，也站不到最巅峰的那一波人身边。
最起码对老叶来说，他们家族的实力和立场……重要，但也没到必不可少的地步。
属于没有决定性力量，但是靠着祖上荫庇、却能锦上添花的类型……就很尴尬。
他们想站队吗？
想，特别、特别、特别想，但是站谁是个难题。
站老叶的对家？或许暂时会得到重用。
因为他们两家和谢尔盖家的关系，会被默认为是谢尔盖的从属，属于老叶阵营的一份子。
虽然他们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们一直想要保持三巨头时期的关系……盟友。
但是别人却不这么看，尤其是谢尔盖站队老叶，爬上远东军区老大的位置、挑起大梁之后，这样的认知更加明显。
如果他们愿意投入老叶的对家，那就属于是从对手阵营中拉拢人才……哪怕是千金买马骨，也肯定会重用。
但是代价巨大、几乎难以承受。
首先是谢尔盖必定和他们翻脸……虽然现在的关系也一般。
其次是老叶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对于这种“背叛”行为绝对零容忍，肯定会对他们家下黑手。
再有…这种反复横跳的行为令人厌烦，没人愿意和这种人真心交朋友。
他们自己也知道，不管愿不愿意，他们身上都被打上了别人的标签……重新选择阵营无异于找死。
可是站队老叶？
不管他们怎么想…在老叶眼里，他们都是自己小弟的小弟。
站队？咱们本来不就是一伙的吗？你们又站一次队是什么意思？
是受人指使、想要挑拨我和谢尔盖的关系？
还是你们和谢尔盖闹翻了，想要背弃盟友，选择跳出来单干？
无论是哪一种，老叶就算为了拉拢谢尔盖，也绝对不会接受他们。
所以，他们能站队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谢尔盖。
可是当时几十年的盟友、一直平起平坐……哪怕谢尔盖官大，约瑟夫和瓦连京两家也从来没觉得低人一头。
可是自从马林科夫和卡冈诺维奇先后去世…一切似乎都变了。
表面上虽然好维持和谐、平等，但是又隐约有些不同。
现在……徐良所说的站队、是真的让他们选择站队吗？
不，这特么明明是要让他们站队谢尔盖，是让他们两家抛弃过往的荣耀，是让他们两家伏低做小、成为谢尔盖的从属，为谢尔盖和徐良这翁婿俩冲锋陷阵……就很气。
更可气的是，徐良这个王八蛋把条件都开好了……西伯利亚的油田。
心动吗？真的很心动，但是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约瑟夫和瓦连京这两个小辈能做主的。
因为这个选择很可能彻底断绝了长辈们的上升通道。
这是徐良自己的意思？还是和谢尔盖商量好的？有的选吗？
无数个问题出现在约瑟夫和瓦连京的脑海中…
他俩思考良久后，先后说出同样的一句：“事情太大了，我做不了主，等我回家商量以后再答复你。”
徐良笑容满面，亲自倒茶递给两人说：“当然，我亲爱的朋友，我很期待你们商量的结果。”
和徐良相反的是，约瑟夫和瓦连京一脸沉重，他们都在担心家族的未来，父亲的未来，自己的未来…
卡特琳娜安排的节目很精彩，餐食、酒水全是上等的珍品……但是约瑟夫和瓦连京如同嚼蜡，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