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儿子回到天津,阿泽一时半会回不来。如今,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要照顾父母,要继续找律师打官司,要安顿好侄子侄女,我只好一边上班,一边独自照顾好儿子,不敢打扰他。
一个人的生活过来的人都知道有多艰难,可再难面对此刻的情况,都无法诉诸于口。阿泽几乎不和我联系,除非我主动询问他,每次旁边都有人说话,没几句话就挂掉,我像是他们家一个外人,与他愈来愈疏离陌生。
习惯和儿子在一起没有他的日子,儿子也不怎么问起他,自小都是我带他生活,这个父亲像是个挂名的。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周末的时候,阿泽过来接我,说我该回去看看公婆,我们便又回去一次。
公婆明显苍老了很多,见到我老两口老泪纵横的,眼泪流个不停,家里一片哀伤的气氛,令人既心疼又压抑,很想逃离,不知道阿泽怎么熬过来的。
嫂子不肯留下来住,带着儿女和老母亲回了自己家。几个婶子大娘都在,婆婆把我叫了过去,一副要谈话的样子。
“新哪,你侄女还在上高中,之前都是你哥周末接送她来回,她也不会坐车,自己也不会洗衣服,你嫂子也不会开车,你哥走了,以后你和阿泽就得照顾他们了啊,让阿泽以后接送侄女吧,可怜的孩子没了爸爸,只有叔叔婶婶了啊,将来结婚生子都得拜托你了啊!”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真的很心疼公婆和孩子们,她不说我也会照顾的,我还没有那么坏,相反我很心软,看不得这些。
但是这样道德绑架的话,我心里听着着实不太舒服。
“妈,按说我们管没有问题,可是也得看实际情况。先不说家庭条件,就说侄子侄女有嫂子在,人家愿不愿意让我们管还另说。我们离嫂子家那么远,离学校更远,正好是个三角形,再加上您这里,四个地方几百公里来回跑,你就不心疼您唯一的儿子吗?反正我心疼。”
“可是,你们不管,你侄女怎么办啊,他没有爸爸,才18岁,以后上学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孙子孙女啊!”婆婆又哭了起来。
旁边婶子发了话:“你这么惦记她,她知你情吗?让他们留下来不肯留,连奶奶都不喊就走了,亏你把俩孩子带大,也不怎么教孩子的。”
我这才搞明白,原来,嫂子坚持带孩子走,两个孩子义无反顾的走了,阿泽带公婆去看他们,俩孩子关屋里不见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婆婆是想着阿泽接送侄女的时候,每次她能跟着去看一眼见一面。
我真的觉得有些可笑,身边的儿子懂事听话,爷爷奶奶视而不见,偏偏惦记着那对不认他们的孙子孙女,或许从小养在身边的感情更深吧,可是两个孩子怎么就不见他们呢,好奇怪。
“妈,按说这种情况我也没法说什么,我们能帮也肯定会帮的,孩子也很可怜的。只不过,您儿子在家平时连自己儿子都不接送,什么都不管,上课外班都是我跟同学家长的车他都不管,这下却要管侄女侄子。
还有就是关于侄女,您不要说18岁还小,没有了父亲,我18岁的时候已经独自来天津上班养家糊口了,我也从小没有父母,我知道这很可怜,可是她这么大都不能自立,遇事就会哭,将来考大学怎么办,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也该锻炼了啊,我不是说不管,是为了她好啊!”我苦口婆心的说。
“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啊,可是你嫂子就打电话让接送,他们两口子宠的成了这个样子,我管也管不了啊!”婆婆无奈的说。
“行吧,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