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7日,篮子里的婴儿被吼猴收养,已经长到6岁。
这天中午,饭后,烈日当空。
一棵高大的树上,吼猴妈妈在一个阴凉的地方午睡。
这个将来叫文化雄的小孩,像他的吼猴妈妈和其他吼猴一样佝偻着身体,躺着,等他妈妈睡熟。
确定妈妈睡熟后,他示意望风的吼猴,自己要去大便。
他跑得比较远,而且不是留在树上。
他偷偷地从树上爬下来,下到妈妈无数次警告不能单独一人到达的地面。
他看到一个屎壳郎,于是,一边大便,一边把屎壳郎摁在“小山”的尖端,把屎壳郎固定在上面玩。像平常一样。
他又像平常一样,把从旁边经过的蚂蚁一只一只地抓起,触摸他们的触角,试着从中得到什么消息。
此时,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湿润的泥土上,形成点点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偶尔还能闻到远处花朵的芬芳。
在茂密的树丛中,一只蜘蛛猴正悠闲地攀爬着。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蜘蛛猴!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蜘蛛猴。
蜘蛛猴的长尾在树间像旗帜一样摇曳,灵活的身躯在树枝间穿梭,仿佛随时都会从树上掉下来。
文化雄从地面悄悄地潜伏过去,当快到达蜘蛛猴下方的时候,突然跳起,像一只小猎豹般扑向蜘蛛猴。
他嘴里还模仿着蜘蛛猴的叫声。
蜘蛛猴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身体迅速地向上攀爬,尾巴在空中甩动。
一时间,密林中的树叶被它荡起一阵阵的波浪。
文化雄不甘心失败,继续在密林中追逐。
他跳过小溪,爬上树枝,跟蜘蛛猴一样,在树与树之间飞跃,但蜘蛛猴总是能巧妙地逃脱。
树木间传来这只蜘蛛猴的阵阵叫声,仿佛是在嘲笑孩童。
文化雄的脸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中充满斗志。
这片原始密林,一直是他的游戏场。
他不仅想要追逐猴子,更想体验那个瞬间,当猴子因他的计策而落入他手中的快感。
最终,在一次巧妙的“陷阱”中,孩童成功地将蜘蛛猴带到了地面。
然而,就在他抱着蜘蛛猴下到地面,他和怀里的蜘蛛猴都立刻意识到生命受到威胁。
此时的危机感不同往日,他们虽然都还小,但在野生环境下,知道这次面临的危险,不禁发起抖来。
不等他们逃跑,一只中洲虎从树林中冲出,向他们扑来。
男孩尖叫一声,立刻转身就开始跑。
但他没有想到,中洲虎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中洲虎将他扑倒在地,用爪子抓起男孩的肩膀,准备将他的身体撕开。
男孩感到一阵剧痛,他尖叫着抬起双手试图去推开中洲虎,但并没有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肩膀使不上劲。
他只能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猎人突然出现。他举起手中的枪,朝着中洲虎开了一枪。
子弹击中了中洲虎的头顶部位,却没有击中要害。
它被激怒了。
正当它想朝着猎人扑过去的时候,从别的方位传来枪响,接着,它的背部一阵剧痛。
它环视,立刻发现,还有其他猎人,不仅仅是两个!
它不是第一次被猎人开枪,知道危险,朝着包围圈的空档处,逃跑了。
男孩感到一阵轻松,却也很快晕厥了过去。
第一个开枪的猎人走到男孩的面前,检查他的伤势。
他发现男孩的肩膀受伤不轻,拿出草药和绷带,为男孩治疗伤口。
其他猎人也围上来,才发现,他们救下的文化雄,竟然是一个野人,一个野孩子!
……
当文化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一个星期。
这几天,他一直发烧、昏迷,偶尔会醒来,但浑身无力,连翻身也做不到。
在他清醒的时候,他经常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他身边走动,经常听到感觉到她给自己擦汗,听到她的声音。
他时不时听到似乎有大人在呵斥小女孩,但小女孩总是在大人不在场的时候出现,给他喝水,跟他说话。
虽然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躺在干草堆上,肩膀上的伤口一直疼痛得要命,侵蚀着他的神志。
这几天,他即使有超强的记忆力,也发挥不了作用。
他只记得时常到他身边的女孩经常被叫做海提。
就在他的伤口好上七八分的某一天,他迷糊中不知道一把把海提推倒,整个人扑向她。
然后,他就不知道接着发生什么,似乎是又晕厥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他的头一阵一阵地痛。
他一摸,上面有一个被包扎的伤口。
笼子被摆在一个房子的屋檐下。
被关在笼子里,让他愤怒、焦躁、不安,他从来都自由自在,即使被他的吼猴妈妈打,也一样不安分。
现在,他怎么能忍受铁笼子的狭窄空间。
他大吼着,拍打着铁笼子,猛烈地踢着笼子,他发现身上莫名其妙穿着衣服,他撕扯着……
看到有人接近,他恐惧得尖叫,但是他发现他们并没有想伤害他,就又朝着怒吼着,威胁着,想上去拼命。
然后他又对铁笼子拳打脚踢,不断用身体冲撞,但笼子小,让他使不上劲。
他总是很快感到身体力竭,躺在里面喘个不停。
渐渐地,好几天里,人们都不再理会他,只有给他投食的时候,才出现。
不过,海提总是忍不住来到笼子不远处,看着他,跟他说话,叫他不要那么激动。
慢慢地,他觉得海提对他没有威胁,甚至,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爱,温柔,让他感觉舒服。
渐渐地,他发现,海提是村子里众多小孩之一,他们每天都按时出门,按时回家,海提还按时给他喝水和吃的。
他凭着他过人的记忆力和推理能力,他发现,原来这些小孩出门,都是去一个地方,他们背着的包,里面都装着书本和文具。
海提在每次放学回来,就要来看他一眼,并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发现,他所在的笼子被放置的地方,就是海提家的房子之一。
两个月过后,他跟海提熟悉起来,对其他孩子则极端地排斥,一看到他们就吓他们,他们开始还会朝他扔石头什么的,但海提斥责他们,之后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于是,他发现,海提是这个村的村长女儿,其他小孩不敢欺负她。
他虽然不喜欢村里的其他小孩,但每次当他们放学的时候,唱起在学校学习的儿歌,就会安静地听着。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浪花听了笑微微,小螺号,滴滴滴吹,声声唤船归咯……”
他很喜欢,并且很快就记住,并模仿着发声。
他要海提也唱。
他自己也唱,海提会跟着哼调子,帮助他学习。
他渐渐地,也对海提书包里的东西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对书本,指着书本要海提打开给他看,但是他完全看不懂。
于是,海提经常拿着书本,给他读课文。
什么《天安门》、《朱德的扁担》、《赠汪伦》、《村居》等等,海提反反复复地读给他听。
海提用着稚嫩动听地声音,学着学校老师在课堂上的讲解,一句一句地讲给文化雄听。
虽然文化雄大部分都听不懂,但经过3个月,对于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文,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