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安心底漏跳了一拍。
谁家好兄弟帮忙做这种事?
裴原野是给她做习惯了,不觉得这举动有多暧昧,但观众不知道,肯定会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冰山竟然有这种体贴的时候。
顾星安摘掉银发饰,手中拎着,低头晃了晃脑袋,把刘海儿拨了拨。
一旁的裴原野跟往常一样,又贴心地将道理摆出来。
“头顶承受重物时,颈椎压力会增加,可能导致颈椎间盘的退行性变,甚至诱发其突出。同时肌肉和韧带负荷增大,有可能带来肌肉劳损和韧带的损伤。”
顾星安了然,拍拍男人的肩膀。
“行,裴老师我不戴了,以后也多注意这点,谢谢你的提醒。”
她表现得就像是习惯了他这种冷不丁的科学阐述。
裴原野点了点头,解决这个问题带头往前走去。
两个人根据卡片上书写的特征,继续寻找基诺族的住处。
“这个民族的房屋以竹木为材料,会盖茅草为顶,一般上层用来住人,下层则是堆放些工具,还会饲养家畜。”
顾星安念出来,跟着裴原野的步伐,逛了大半个村落。
中途还遇上了两个女生的队伍,她们也没找到目标地点,问顾星安和裴原野见没见过她们纸条上的佤族房屋。
顾星安脑海里只记得寻找基诺族的竹屋,压根没记其他。
倒是身边状元指着一个方向,把它详细描述出来。
“在东南方向约二百米左右,走主干路花费时间较长,需要绕远路,推荐在前方二十米左拐走下坡石子铺筑的一人行窄路,可以抄近道靠近目标,随后右拐直行,走到以土坯砌墙的黎族土掌房位置,再向左转,视线之内可以看到。”
其他两个女生听得懵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男人平静说完,以为信息传达到了,并没有再开口多言。
他这般认真,搞得别人也很严肃,丝毫没有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呃,裴老师,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我拿手机记一下。”
于是裴原野又将原来的话重复了一遍,甚至配合她们的记录速度,每说一段都等她们一会儿。
等两个女生按着记录地去走,一旁没说话的顾星安显得尤为淡定。
她帮观众朋友问出疑惑。
“裴老师,你怎么知道那有石子路,还能抄近道?”
“风情村入口处有地图,有一条短线连过去,”裴原野说着把目光看向前方,“刚才路过时扫过一眼,石子路确实存在。”
顾星安听得斜仰头看他,半张开口。
裴原野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还有疑问。
“土掌房我在《国家地理杂志》上见过,刚才路过时确实如插图所画。”
顾星安摆手,她没纠结这点。
“不是,我是想说,你既然把地图背下来,咱们直接去不就完了?”
裴原野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钟,疑问。
“不是要录节目寻找目标地点吗?直接走过去,符合流程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两个人对视着,顾星安收回目光,望向摄像师的镜头,然后回视。
“你把我问住了,但所谓真人秀,应该就是尽量真实地去展现,直接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能把地图记住也是一种能力,可以直接跟观众坦白。”
裴原野点头,下一秒语出惊人。
“那我会做酸酉奄鱼,这个也要坦白吗?”
又把顾星安给问住了。
空气再一次沉默。
两个综艺新人,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所谓的挑战,在遇上裴原野后,变得毫无挑战性。
顾星安知道镜头还在录,估计导演组很喜欢这种反常理的节目效果,找回点思路,继续贯彻自己的淡定人设,语气平平。
“那太好了,我们应该能拿到高分,还可以去帮助绿队。”
裴原野点了点头:“以我们之前步速再走三分钟就能看到竹屋。”
“好的,真是多亏了裴老师的记忆力。”
别的队伍都是抓耳挠腮,挑战满满,他们两个人岁月静好,宛如踏青旅游。
如裴原野所说,基诺族就在眼前。
顾星安上前,主动跟里面劈柴的乡民沟通,表达想要获取做这道菜原料。
结果被告知,需要帮他完成眼前木头的劈柴工作,并且垒整齐一整面墙。
顾星安看了前方这一堆木头,感慨。
“幸好我们抽到这组,不然曦倩她们肯定不好干。”
裴原野接过乡民手中的斧头,按照他刚才教的原理,劈了个标准的柴火,斧头的运用也很到位。
乡民竖了个拇指。
“除去木柴,鱼也需要去溪边自钓,并且去村西头竹林亲自砍伐制成容器、获取芭蕉叶包裹。”
顾星安点头。
“有什么工具吗?”
乡民把一个大铁桶拎出来,往地上重重一放,震起灰尘。
“这是砍刀,钓鱼有鱼竿和渔网两种工具,都可以选用。”
顾星安比了个ok的手势。
“我知道了,等搞定这一切,再来找您。”
“好的,到时候找我验收成果,捕的鱼需要这么大,”乡民比划了个尺度,“不然太小,一做就没有了,不够吃。”
顾星安点头。
等乡民离去,她跟裴原野分工。
“裴老师你先砍柴,我去把这些收集齐全。”
男人看了下手边的柴,往上抛了下斧头,重新握得往上一些。
“好。”
顾星安拎着渔具去到溪边,把渔网一寸寸叠好。
阳光落在溪水面上,波光粼粼,长久穿男装的顾星安没有穿裙子的觉悟,就这样蹲在水边,任裙摆落在地面,沾上灰尘。
她很专注眼前的工作。
意识到太安静,综艺小白顾星安看向摄像老师。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摄像头上下点头。
顾星安解释:“你看渔网的这个边沿,它是挂满了沉甸甸的铅坠子,我现在叠好,等会儿渔网撒开后,铅坠子会散开,落进河中,罩住一块区域。”
她说着,抱起渔网,扭转腰身,拎着渔网晃动,越晃幅度越大,在荡在高点时直接抛了出去。
随着抛物线,渔网在到达最高点处膨胀开,像天女散花,完全展开。
顾星安继续讲解。
“应该是捞到东西了,看我怎么收,渔网的最外圈,是有一根线的,它跟每个铅坠子都勾着,等渔网完全落下,我抽这根线,渔网底部就收紧,拉网就可以了。”
顾星安说着,后退几步,感受到力道不小,她将绳索绕过溪边的一块巨石,借助杠杆原理,把渔网拉上了岸。
中了四条鱼。
“看来技术没生疏啊!”顾星安看到成果兴高采烈,“不枉我七岁就跟着爷爷去捞鱼,练得一把好手。”
她爷爷是个钓鱼佬,喜欢跑遍五大湖寻找钓鱼圣地,顾星安只要学校一放长假,就会跟着一块坐房车出去。
那时候顾星池虽然一直臭脸,倒还没有现在这么避世,每次也陪同着,但是路上会全程拿着掌机打游戏,顶多帮忙拎一拎装鱼的桶。
想起过往和离去的亲人,顾星安藏起刚才欢快的心情,沉默地上前把里面较小的一条幼鱼丢进河里,拿铁桶捞起些水,把剩余三条鱼放进去,打道回府。
只出手一招,尝试一次,便结束了这项任务。
顾星安进院落的时候,就见裴原野脱去了长袖的上衣,正气喘吁吁地看着刚砍好的柴。
两个人对视,似乎都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