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生灵离去。
忧无念现身,他看向血曜,平静道:“我可以帮你恢复一些根基,但结果相同,我无能为力。”
“多谢帝师,如此足矣。”
它不曾犹豫,愿为血族祭己。
虽然忧无念已入道离,但云华商会的身份,他无法肆意出手,为了曾经的约定,他不能舍弃这个位置,血族需要这个身份。
天地本源入体,血曜的气息得以重生,衰老已失,重现容光。
血曜跪谢。
“谢帝师!”
“无妨,起来吧。”
不可抗的力量将它扶起。
“将此地隔绝,任何生灵不得靠近。”说罢,忧无念离去。
随后,血曜的声音在血族回荡。
“全部血灵不得靠近主像十万里!现在退于线后,不得有误!”
一道光线圈出范围。
血灵们行动。
……
片刻后,血灵全部退出线外,忧无念出现,他抓着一个晕厥过去之人的衣物。
蕴含强大能量的血液自体内破出,飞向血碑。
忧无念不愿相信幻阵之中的话,他要再次验证!
精血入碑。
轰!
结界刹那破碎。
亘古不灭的气息爆发!席卷无数星系!
血色光柱直冲云霄!天穹演化无尽血海!血浸世!赋星彩!
血海吞星!
大界被淹没!
血族跪拜,虔诚之花化为信仰涌向血碑!
信仰金光璀璨万道!
血碑铺洒血辉于领土,血族沐浴其辉洗礼!
生灵们大惊失色!那许多视为禁忌的生灵,出现了!
血海翻涌,一道身影踏浪而行。
他负手而立,漠视众生。
眸光淡漠,面无表情,睥睨乾坤!
此界大能心魂极惧!它们见过血海的人类!
身姿,样貌完全相同!只不过不再是一袭血衣!
“吾临世。”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似在藐视众生如蝼蚁般。
卦盘感知到召唤。
忽地出现于那道身影之后。
千丈大小的卦盘显化世间!盖绝寰宇的气息镇压四海八荒!
众生心悸,身躯在颤抖!世界颤栗!
缕缕霸道气息四溢空间,似要再现混沌洪荒!
命荡之器!此界唯一!
没有生灵知晓血桦如何炼制而成,但它做到了,遮天蔽日的异象,仍有生灵铭记。
“它回来了……它回来了!”
有生灵失魂低语,气息混乱,宛若疯魔。
冠绝璀璨星途,无数天骄、妖孽成为衬托。
有与其同时代的生灵叹息。
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才能体会到绝望。
一道道气息迸发,古老的存在苏醒。
它们遥望血族之地。
“我族愿付出代价,只愿了解此事。”
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
视线调转,看向开口的生灵。
它们能够理解对方,唯一的命荡之器,道主的出现,谁又能抗衡?忧无念随时可以脱离商会的身份,它们清楚,也明白其如今还坐在这个位置的意义。
如今,血桦重现,它们根本无法抵挡,一切的反抗都不过是徒增伤亡。
血族声望达到顶峰!
万年前的大战,令众生误以为二人仇视,人族于此时派人前去,试图将他感化归人族,却被驱赶。
数千年未至血族,众生开始认为其与血族再无瓜葛。
于是,召集其他种族一同讨伐血族,加入者极少,更多冷眼旁观。
最终,忧无念出手镇压来犯者。
血海异象开始消散,伟岸的身影不见踪影。
庞大的血碑前,昏迷的人缓缓苏醒。
忧无念看着他,目光不定。
瞬息间,那道黑白衣的身影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他的心绪纠结,正如他当初所想。
他是,亦不是。
若他不是,血碑不可能与其共鸣。
那忧无念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熟悉,只有无尽的陌生。
“尔等生灭,自会分晓。”
忧无念证实它重现的事实,只不过他并不知晓,究竟是否是它。
大能们无奈叹息,它们感知到血桦气息之渺小,却无法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忧无念是它们无法逾越的破霄高山,巍峨、雄伟。
即便刚入道离,也绝非它们联手便能抗衡。
忧无念为逆炼,它们本就难以抗衡,更何况已成道主,一念凌驾万道!
一旦将其激怒,必将生灵涂炭,什么星空世界,最终都将化为齑粉。
二者关系,过往生灵皆知,谁又会去自寻死路呢?
拥有时间尚有望留下火种,执意送死只有灭亡。
逃?
它们能逃到哪里?去往其他界域又能如何,忧无念出面,对方又怎会不卖情分?
为了不重要的生灵,与其他道主产生纠缠,该何等愚蠢?
恳求原谅,是唯一的出路,尽管希望渺茫,但只能如此。
若问它们是否后悔,并不,强者欺凌弱者是真理,若悔,只有恨自己在血桦弱小没有灭杀。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它们做不过逆转时光,只能承受。
强者为尊,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血灵对生灵的提升巨大,好比一个混乱的时代,一只蝼蚁拥有难以计数的财富,又有多少人能够忍住不夺呢?
生灵是贪婪的,并非全部,绝大多数。
攀上高山,得见更巅,却要止步,谈何容易。
美好……是满足不了的……美好之后还有更好。
喜愿厌厄。
(后面还有,但我删了,说的有点极端,太过高深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感悟,我无法概括,只有结合自身来理解。
我是我,你是你,我说再多也是我,不是你。)
(小插曲,人总觉得疯子,精神病是异类,但这数百年来,人都未从寻到其他世界的生命,你们又有多少人认为世界是异类,而不是其他星球是异类?
人并非群体生命,亦可以是独居生命,人建立秩序是为了什么?本性。
所以说,人并非生来善与恶,只不过是善恶占据了不同的份量,善多恶少,恶多善少。
当然,这是你们的理解,我的理解是,有纯善,为什么这样说呢,不帮助便是恶吗?根本不知道损害,或者说,无意损害却损害到了便是恶吗?
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你一定是个大善人,别人借钱你就借,别人有困难你就帮,别人带病毒你也帮解痒……
你就是万古唯一的善者。
简言,付出不一定有回报,无回报便收手,他人如何与我何干?认为己不对者,请您出手拯救他人困难,在下定当为您上香祈福。)还是有点极端,凑合看吧,我也不是神,再说了,神也不一定完美。
忧无念再次进入禁域。
血灵在外大喊,声音发颤,血躯波纹。
“帝师……帝主……是否已归……”它们的情绪失控,空间不断塌陷。
它们无比激动,同时也极度恐惧。
它们害怕这又是一座幻阵,一时有些不敢接受,万年的等待,真正等到了这一刻,却在彷徨。
忧无念听到了它们的呐喊,并未回答,他也不知对方是归来,还是到来。
……
末茫然地睁开双目,扫视了一眼四周后,他更加迷茫。
“我这么脆弱了?我不是在外面跟老严说话吗?怎么回房间睡着了?”
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他回想刚才做的梦,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记得自己做的梦。
梦中,他俯视众生,天穹臣服,法则退散。
“难道我压抑太久了?不然怎么说出吾临世这种话?嗯,最近确实有点压抑,得释放一下了……
不对,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刺激的玩意,要不……”
一个邪恶的想法诞生。
哐当!
房门被踹烂。
“你怎么跑回来睡觉了!你知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严盛满面惊恐之色。
“天又没塌,发生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末无所谓道,十分的淡定。
“天马上就塌了!”严盛急切大喊。
“塌就塌呗,你带着我跑不就行了?再说了,咱俩聚集其他管事,一起逃离,这样逃掉的几率大些。”末抠了抠耳朵,仍旧不以为意。
严盛一时愣住,待回过神,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对啊,当初在皇朝时,我就想好了,神宫境就够吓人了,再高不得要我老命?
行了,快喊其他管事一起共度难关吧!”
“共什么难关?!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是这座大陆最恐怖的家伙复苏重现了!”严盛脸上写满了恐惧,脸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抖动。
末并没有恐惧,反而躺到了床上,吹起了口哨,看起来相当悠闲。
“你!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有危机感有什么用呢老铁?照你那么说,再给我几条腿我都逃不掉,那我还害怕集贸呢?倒不如先睡会。”
心很大,大得严盛都快哭了。
“咋了,反正跑不掉,不如一会去青楼?我还没体验过呢,死之前总得体验一下吧?”
严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末。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你去路边找条狗都找不到,更别说人了……现在你将要……”
“行了行了,说那么多没用的有什么用呢老铁,睡会吧,这样的话,你在死前就感受不到痛苦了,反正咱俩都活不了了。
啊~”末打了个哈欠。
“停!你先听我说。
这座大陆虽然看起来由各族一同统治,但实际上已经听从了血族,只不过它们无心于此,所以,各族各自执掌一方,一旦血族有此念,大陆将易主!
而现在,血族之主重生了!
我曾听闻,血族渺小,供各族吸收提升自身,但后来,血族之主的出现改变了当时的情况!那是史无前例的壮举!凭一己之力,使得渺小、脆弱的血族,成就大陆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严盛表情凝重,又有些敬佩。
“讲重点老铁。”
“现在就是重点!据说血族之主拥有特殊的能力,可看破其生灵是否吞噬过血族生灵,也就是异血,一旦发现,必斩落!
但血族之主不知因何……”严盛闭目点头,随后继续道:“还有传言说,大陆中心的管事与其是至交。”
最后,严盛问出最担心的问题:“你没吸收血族吧?”
“没有,血族什么样我都没见过,不过,你为何突然要与我说这些?”末有些疑惑,跟自己说了又能如何呢?
严盛刚松口气,躯体、面容凝固,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向他。
“刚刚那显化于苍穹的异象你不知道?”
“我一定要知道吗?”
……
严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彻底佩服了。
沉默片刻后,他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心里没有什么悸动吗?”
“我好奇了就能达到那个境界吗?”
严盛:……好tm有道理。
此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与末沟通,等于人和异的茫然相望。
同时,他也十分疑惑,即便经历了沉重的打击,按这个年纪也不该如此。
末似乎对修道并无兴趣,换做他人,定然热血澎湃,高言阔语。
认为自己定然达到甚至超越那至高的境界。
但说末不感兴趣却又感觉不对,为了修炼,不顾危险、置身险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只有修道才能达成他的目的,重要的并非是道,而是无望的尽头!(无望,修道一途,任何生灵都有可能会死)
严盛看着末的目光发生转变。
那是钦佩,悟己道而不失,太过困难,无数直接,间接的影响,生灵总会发生改变,而这种不曾因其他而受到干扰的生灵,无一例外,全是疯子。
从古至今,唯有疯子才能屹立绝巅!
自己心中大道都无法坚守,又何谈踏足更高处。
修为道,心大道。
天命几缕神韵,意志破灭真途。(莫信,后者跟前者没法比,前者曾见,眼界卓越,后者落魄,犄角旮旯)
当然,运足够多当我没说。
逆天改命……谁都能说,那我想问一个问题。
是命运操控因果?还是因果操控命运?亦或者,二者不分彼此,共同作用、影响?
再换个角度,我是世界,让生命出现,但他们想杀了我,我完全可以趁其弱小灭杀,但我没有。
是我不愿吗?是我无法做到吗?
答案是什么?我们并不知晓。
(还有很多角度来探讨,不一一写出来了。)
生灵想要的是,逆命,而非,天。
生灵不满足自己的命运,所以才会逆命,若满足了,还会逆命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简而言之,欲望无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