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美的语气慷慨激昂,眼中满是热切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仿佛她们的种族就要从此刻开始步向更美好的未来。
明宵甚至感觉自己的表情都有点绷不住了。
片刻之后,明宵疑惑的问:“所以你生物学的很厉害喽?”
萨美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精通吧,我只是单独对视肉这一种生物较为了解。”
明宵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知道魔阴身吗?”
萨美皱了皱眉头说道:“当然知道,我曾隐姓埋名在仙舟学习过一段时间,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学到的知识并没能让我找到方向。我也在那一段时间了解过你们仙舟人的魔阴身,让你们长生的盘踞在你们血脉内部的丰饶之力,漫长的寿命所沉淀下来的极端的情绪,造就了这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病症。”
萨美看向四周,不等明宵说话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魔阴身对于我们的种族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看到遍布这颗星球上的参天大树了吗?这些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化作树木,成为森林的一员。这便是我们的魔阴身,而我的所作所为能让我们彻底摆脱这一结局,我们将以魔阴身的姿态带着智慧诞生从一开始就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发生。”
明宵安安静静的等到萨美说完才摇了摇头。
“不,你既然知道我便是游星将军,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另一种身份?”
萨美摇了摇头。
明宵笑了笑,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天才俱乐部85#明宵,虽然我并不专精生物学,但好歹也了解过一段时间,在黑塔的督促下,我学习的方向五花八门的,而且速度都很快。”
明宵指了指周围的树木说道:“你说这些树是你们的魔阴身,不,你理解错了。这种结局从来都不是魔阴身,它更像是一种回归,是自然的死去。你们从树上诞生,最后落回于树,才是正常的。”
“而视肉,这种被你当做救赎的生物,它才是真真正正的降生开始就是魔阴身,你把他种进世界树的行为,只能导致这颗星球被吞噬,被寄生之后活化成生物体。你们的族人确实会因为这个行为获得几乎无尽的生命,但同样的他们也只会剩下最基础的生物的本能,他们会遵循视肉带给他们的冲动,如同野兽一样疯狂的吞噬任何事物。”
明宵站起身说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神明的手笔又怎么可能被人所改变,现在把视肉取出来。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死后我会去找阮梅做一个交易,用真正正确的力量,正确的方式帮助你们的文明,摆脱现在的困境。”
萨美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随后她苦笑着说道:“从见面到现在,我一直能感受到你的杀意,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但是我不在乎,我求索这么多年,求了很多人试了很多种办法,如今救赎的道路就在眼前,你却让我放弃?”
萨美的脸色变得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视肉的野兽本能我来背负,魔阴身会让人失去理智的负面效果由我一人承担。我会和这颗星球融为一体,为我的族人创造出一个可以尽情发展的世界。”
明宵厌倦了仰视萨美的动作,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说道:“你太高估自己了,相信我,这是一条不不归路。”
萨美后退几步说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对我的敌意这么重。”
明宵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因为对你的个人印象,才认为这条路没有答案。从始至终,当我知道你就是视肉之灾再次复发的罪魁祸首之时,在我眼里你就已经是丰饶孽物了。”
萨美有些疑惑。
“因为什么?就凭你们仙舟人的独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切因为短短三年的寿命而发生的悲剧不再上演。即使这样,你们仍然认为我是错误的吗?”
明宵再次摇了摇头,当他开口时,脸上神色带着悲悯。
“你和视肉接触的太久了,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思考方式。这并不是我们的独断,而是一个正常人都能做出的判断。视肉之灾再次复发,对于仙舟人来说,很短的时间几乎只是小风小浪的程度。但造就的后果仅仅是记录,便记录了整整23页。有多少星球被你投放的视肉啃食殆尽?有多少文明因此被毁灭殆尽,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明宵注视着萨美的眼睛。
“你所造的罪孽,不是任何理由可以开脱的。当你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时候,你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所以在我看来,你是丰饶孽物!”
萨美隔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最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本来还希望着我的族人以后还可以和仙舟和平共处。现在看来,你是铁了心要阻止我了?”
明宵沉默不语,他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道耀眼夺目的剑光骤然在他眼前闪耀而出!那光芒如此璀璨,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从拔剑到挥剑的整个过程竟然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就好像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加速流逝,而明宵的动作则化作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幻影。
再看前方,原本站着的萨美,其肉身眨眼之间已被凌厉的剑光斩成了四分五裂!
猩红的肉块如雨点般纷纷坠落于地,溅起一片血花。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诡异至极——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肉块居然迅速开始生长出根系来!这些根系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肉红色,它们如同活物一般不停地蠕动着,就好似肌肉在收缩伸展,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
明宵皱着眉头看向四周,大街上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扭过头来注视着明宵。
无论是最好卖的小贩还是行走的路人,此刻全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死死的注视着明宵,片刻后所有人都同时开口,汇聚起来的声音却极为平和。
“这就是我们的种族,一个悲哀畸形的生物,我们本质上与脚下的星球共为一体。如今我已和世界树融合,意志凌驾于整个种族之上。我就是我们这个种族,这颗星球上的万千生灵都是我。”
那些人嘴巴一开一合,用不同的声音说出同样的话。
明宵提着剑走出他们刚刚落座的饮品店,环顾四周看去,能看到的人全都变成了“海德”。
眼神变得逐渐阴沉,明宵沉声说道:“对我来说,杀穿这个世界毁掉这颗星球并不是什么难事。”
却看到离他最近的青年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会的,我现在只是降临在了他们的身体上,他们本身还有着属于自己的灵魂和生命。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再过一段时间,世界树完成与视肉的融合之后,这颗星球也不再会那么脆弱。”
明宵忽然抬头看向远方高耸入云的大树。
“所以只要毁了那棵树就行了对吧?”
那青年微微一愣,随后便笑着说道:“那就祝你顺利了。”
刹那间整个大街上所有的人双眼都变得无神了起来,枝芽和根系从他们的体内刺破血肉生长而出,所有人都变成了那种如同血肉一般的诡异树木。如同触手一样的枝条疯狂的飞舞,树干上张开血盆大口,每棵树叶上都有着眼珠子在四处张望。
明宵周身爆发出剧烈的狂风,将冲上他的树形怪物全部冲飞。
这股狂风随后汇聚,伴随着银色的光流拔地而起。
最后银色神君巨大的身躯从龙卷中走出,对着远方,那比神君还要庞大的巨树遥遥伸手。
漂浮在神君体内的明宵同样伸出手猛的握拳,同时口中喝道:“剑云风!”
上方的云层开始飞快的翻滚,汇聚成龙卷,凝聚成一把巨剑从天而降,剑上有着势不可挡的意念,伴随着明宵开始燃烧的意志划过天空,将那棵巨树从中斩断。
这一招是明宵几个月前悟出来的剑术,曾经在战场上用来隔绝地面部队的行进路线。而此刻明宵在神君的加持下招来巨剑,直接砍断了眼前的世界树。
庞大的树干逐渐从云雾中落下,但明宵的眼神却逐渐凝重。
在巨剑消失之后,树干的切口有密密麻麻的血肉滋生。那些连接在一起的纤细肉芽,硬生生凭借着数量,将已经有些歪倒的世界树重新拉了回去。
眼前的世界树已经和视肉融合的很彻底了。
明宵熟悉的海德的声音从上空中传来。
“已经太迟了,明宵,从一开始你就阻止不了我。”
站在神君内部的明宵突然心有所感,朝着脚下望去。站立在大地上的那些人们全部都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血肉疯狂增长的同时,从体内冒出的根系也在插入地面。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放眼望去,这颗星球上已经看不到正常的活人,只能看到血肉与树木结合出来的诡异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