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被她抓得有些疼,她施了巧劲,一下就挣脱了陆薇的手:“要去你去。”
这一刻,元婉如体会到,陆薇真的变了。
原主印象中,陆薇一直是个高傲的人,如今变得唯唯诺诺,毫无底气,完全失了陆家人该有的骨气。
这件事,是慕容绫的错,闹出去又怎么样,他们陆家根本没必要诚惶诚恐的。
孙海宁轻松撂倒所有人,身上难免有些狼狈,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她的簪子歪了,外衫被扯乱了,脸上神采飞扬,看得出来,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慕容绫,没人拦着了,不然你上,看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子上,我下手轻点。”
慕容绫伸手想扯腰间的鞭子,摸了个空。
她才想起来,母妃要她修身养性,把她的鞭子收缴了。
“孙海宁,你为什么要帮元婉如?”
孙海宁畅快地笑着:“我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何况,我和婉如是朋友,不帮她,难道要帮你吗?”
“你离开京城这一阵,看来没什么用处,还是这么蠢。”
慕容绫气得跳脚。
可是,她没有办法。
一来,孙海宁背靠太后和太子,根本不会让着她;二来,孙海宁身怀武艺,她打不过。
“哼,没想到,堂堂孙家嫡出的姑娘,居然甘心当元氏的马前卒,你真是给孙家丢脸。”
孙海宁反唇相讥:“说起丢脸,谁能比得过你,白送的人家都不要,你不仅丢皇家的脸,更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在场的都听出来了,这是暗指慕容绫痴缠陆江年的事情。
“孙海宁。”
慕容绫脸红脖子粗,怒吼一句。
“喊什么,没事我就去请王妃了。”
梁雨淞真是看傻眼了。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是这样的。
本来还指望慕容绫挫一挫元婉如的锐气,结果竟然是孙海宁和慕容绫打起来了。
慕容绫哪里敢让孙海宁离开,“不必去了,我现在就走。”
她不忿地甩头,带着一群歪歪扭扭,鼻青脸肿的下人,离开了这里。
元婉如看了一眼陆薇,“夫君对着郡主,不假辞色,姐姐和夫君一母同胞,行为处事,真是天壤之别。”
“我觉得,陆家人的骨头,好像不该这么软吧,姐姐以为呢?”
说完,她招呼孙海宁,就离开了这里。
陆薇的脸,变来变去。
她望着元婉如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梁雨淞看到陆薇明明灭灭的眸光,心中冷笑,元婉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陆薇一定恨透她了吧。
正好,她可以推波助澜。
-
夜里,梁雨淞拿着一瓶药递给腊梅:“想办法递到陆薇跟前,她需要这个。”
这一段时间,梁雨淞和陆薇相处亲密,腊梅和陆薇身边伺候的人,关系不错。
腊梅领命退下了。
梁雨淞勾着阴狠的笑意,陆江年对她敬而远之,可是他的姐姐,他还会如此设防吗?
真期待,刘珺爬床成功的那一刻,元婉如的表情。
今日慕容绫和孙海宁的这一出闹剧,虽然没有人跳出来说什么,但是,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秦王妃按着额角,十分头疼。
若不是惦记着慕容绫年岁不小,婚事该定下来了,她真的不想带她回京城。
她无奈地对孙姑姑说:“目前这个样子,我哪里有脸,请长公主帮忙,给她相看人家。”
秦王妃嘴里的长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小的胞妹,皇城里最尊贵的安宁长公主。
先皇在世的时候,对安宁长公主就格外宠爱,食邑都比别人大许多,待遇与皇子比肩。
皇上与安宁长公主年龄相差十来岁,虽然说两个人的关系是兄妹,可安宁长公主倒像是皇上养大的女儿,皇上对她的宠爱,丝毫不比先皇少。
慕容绫这些年太过胡闹了,名声有损,若没有安宁长公主保媒,只怕京城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都不愿意娶她。
秦王妃看中了礼部尚书王大人家的三公子,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王家门风不错,王夫人知书达理,是个宽容大度好相与的。
王夫人和安宁长公主私交不错,而秦王妃和安宁长公主也还说得上话,故而才有这么一个打算。
孙姑姑也是发愁,自家郡主就像鬼迷心窍一样,一心就惦记着陆世子。
“不如,咱们先让郡主见一见王三公子,说不得,郡主就瞧上了呢。”
能入了秦王妃的眼,王三公子长得当然不错。
“好吧,你偷偷打听一下,明日王三公子的要去哪里,我带那个混账,去转一转。”
王三公子虽然不是宗门长子,但是这样的家世,不少人都盯着呢。
不能拖延下去了。
秦王妃暗暗决定,只要能说动安宁长公主保媒,她就是绑,也要把慕容绫绑上花轿。
-
陆江年今日一直陪着皇上,元婉如就寝的时候,他才迈着大步,踏着星光,回到房中。
“娘子这一次行宫之行,还真是精彩。”
元婉如捧着玄黄送她的一本医书,认真阅读,闻言抬眸看过来:“何出此言?”
留雁端来温水,陆江年拿起帕子擦了把脸,洗了手,便走过来,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昨日算计了赵良峰,今日又杀了慕容绫的锐气,过几日,皇上设篝火宴,我猜,你一定更忙。”
今日,赵良峰派人盯着元婉如,这件事,夫妻两人都知道。
篝火宴人多眼杂,而陆江年必定要护卫皇上左右,赵良峰若要对元婉如下手,那个时候,再合适不过了。
元婉如淡淡一笑:“嗯,忙一点好,我还怕有人不给我忙的机会。”
陆江年快速去净房梳洗,出来之后,就将人搂在怀中,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一整天就围着一群老头子,哪有和娘子呆在一起舒服。”
尽管沐浴了,可是他身上还是有酒气。
“你喝酒了?”
“嗯,皇上赐酒,喝了几杯。”
陆江年扯过她手上的书,“一天不见,娘子还不好好看看我,看这书做什么?”
说着,头就朝她脖颈处拱了拱。
元婉如被他一闹,也无心看书了。
“玄黄送来的这本书,是关于制药的,还挺好看的。”
陆江年心里腹诽,这个属下,真是不懂为上司考虑,送医书,就是让娘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提起玄黄,元婉如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克扣了玄黄的银子啊,你是不知道,他上次穿的那身衣服,比街边乞丐就强了一点点,苏少东简直笑掉了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