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汪敏大吃一惊,没有布防图。
“婉如,你手上的,不就是布防图吗?梁姑娘也看见了,明明就是……”
她有些糊涂了。
元婉如歉意地看着汪敏,解释这件事情的由来。
“那封信不见了之后,我思来想去,觉得二婶的嫌疑最大,但是无凭无据,二婶一定不会承认的。”
“山楂早就告诉了我,喜鹊找她做什么,所以我将计就计,探一探二婶的底细。”
周芳和喜鹊,立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从元婉如拿到“布防图”之后,山楂就一言不发了。
原来,山楂早就出卖了她们。
贱人!
“所谓的布防图,不过是我随手画的,梁姑娘没看仔细吧,你可能没发现,图上的地名都不对。”
“娘若是不信,你看,这南阳郡、九江郡怎么会在幽州呢?”
她把那张纸递过去给汪敏。
汪敏接过来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幽州的布防图,里面的写的郡县地名,没有一个是在幽州的。
元婉如屈膝行了一礼:“娘,对不起,是我的不是。”
“老夫人,这布防图,您要看吗?”
陆老夫人生怕认不全那些字,她没有接过来,周芳却已经迫不及待抢到了手,一看,果然像元婉如说的那样。
“我撕了你的嘴!”
周芳没想到,她居然被元婉如摆了一道。
暴露那那么多的事情,还赔出去三千两银子和管家权。
她吃了元婉如的心都有了。
这张嘴,怎么那么能胡诌,黑的都让她说成白的了。
周芳发疯一样,朝元婉如扑过来,元婉如并没有将她的动作放在眼里,她正准备往旁边闪躲,谁知陆江年已经将她抱走了。
他带着她,转身飞走,离周芳远远的。
落地之后,他右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她死死扣住。
他沉着脸,一脸严肃:“二婶何必如此,我娘子的怀疑没错,当初就是二婶算计了我们。”
“何况,今日你若不动歪心思,也不会真相大白,二婶若要怪,就怪自己吧。”
从陆江年说出“没有布防图”的时候,梁雨淞就明白了,那是假的布防图。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怪异。
因为图上面“幽州布防图”几个大字,她就先入为主,以为那是真的布防图。
她只是匆匆一眼,并没有反应过来,那些郡县的名字,都不对。
这一切,都是元婉如将计就计、请君入瓮的计策。
她真的不好对付。
怪不得,她们在东宫计划得如此周密,都让她逃脱了。
梁雨淞一直想不明白,元婉如是如何破局的,今日看来,此人心思缜密,只怕那时候,那些宫女太监露出来了破绽,让她产生的警觉。
陆老夫人当然也气,可是归根究底,错的人是周芳。
布防图是假的,但是周芳做到那些事是真的。
她的手伸到了聆水居,谁还能偏袒她?
“散了吧。”
她不想再见到元氏了,见到她,就堵得发慌。
-
望春堂里,终于只剩下汪敏和陆江年夫妻。
元婉如小心翼翼看着汪敏:“娘,您生气了吗?”
汪敏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然后叹息一声:“娘知道,你是为了我。”
若是她提前知道内情,却和元婉如一起糊弄老夫人,老夫人必定会埋怨她,说不定还要在陆松面前告一状。
陆江年是孙儿,和陆老夫人隔着一辈,而且从小也不太亲近,陆老夫人管不了陆江年,但是能管陆松。
如今元婉如撇开了汪敏,老夫人要怪,也只能怪元婉如,偏偏陆江年摆明是站在元婉如这一边的,陆老夫人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即便是陆松,有时候也管不住陆江年,更别提陆老夫人了。
“她们怪不得我,一股脑都埋怨起你来,以后啊,你只怕……”
元婉如一听汪敏的语气,就知道她没有生气。
她一点都不在乎周芳和陆老夫人的态度,本来她也不打算和她们当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二婶这样算计我,我若不还回去,那日后她岂不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有了今天这一次,以后,她也该明白,少打这些主意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如果当初推她下水的人是喜鹊,那原主这条命,就要算在周芳身上了。
虽然,周芳原来也是打算,让喜鹊推她下水的。
但是,周芳的本意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让陆江年救她,再娶她。
因为周芳不是真正的凶手,她才只要了三千两,不然,她是定要周芳给原主偿命的。
说起这个,汪敏不禁疑惑:“她绞尽脑汁让你和江年成亲,又是为何?”
陆江年嗤笑一声:“只怕是,觉得我挡了二弟的道,担心我娶个高门贵女,一辈子都压在二弟的头上。”
元婉如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揣测的。”
依照周芳素日嫉妒大房的言行,这个可能性极大,汪敏真是不知道该说周芳什么了。
她伸手摸摸元婉如的脑袋:“还好,你们现在夫妻和睦,不然她就是害了你一辈子。”
陆江年看了一眼在娘跟前装巧卖乖的女人,心里想着,改天,让她也趴在他的怀里,乖乖软软的,让他也摸一摸这可爱的小脑袋。
她那颗脑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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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眠月阁,陆江年毫不客气跟了进来:“那山楂,你还审吗?”
虽然在望春堂的时候,她说山楂早就向她投诚,但是他根本就不信。
山楂没有出声求饶,但是她眼里的惊恐,是演不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让山楂说不出话来。
元婉如并不意外,他察觉到山楂的不对劲。
她今天这个计策,主打一个钻空子。
赌的就是梁雨淞仓促之下,辨别不清布防图的真伪。
布防图是高级机密,女眷很少接触得到,她第一眼,一定是震惊,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
有了梁雨淞的肯定,那她接下来的威逼利诱,就顺理成章了。
陆老夫人大字不识,周芳见识不多,汪敏关心则乱,喜鹊和山楂身在其中,更是惊慌失措。
她说得天花乱坠,先给喜鹊山楂按上细作的重罪,再利用所谓的大理寺酷刑击溃喜鹊的心理防线,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反正,不成功的话,她也没有损失,接着查下去就是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陆江年,没有拆穿这一切。
“夜深了,明天再审。”
“没别的事了,你不如回五经斋。”
陆江年却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倒想知道,二婶偷走的那封信,都写了什么。”
“不如,娘子告诉为夫。”
声音带着点挑逗,黑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