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陆宴池本想亲自等江暖前来,却被临时一场夸国会议绊住脚。
下午三点,江暖准时来到陆氏大厦,被前台恭敬的迎到董事长办公室。
“江小姐,陆总这会有个紧急会议,安排江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前台只是一个小职员,对大老板安排的工作,不敢有丝毫马虎。
离开时,还客气有礼的叮嘱江暖:“江小姐若是有什么需求,可随时唤我。”
“多谢。”江暖道谢后,坐在沙发上,举目打量这间办公室。
通体的玻璃幕墙,向外能看到蓝天,白云,屋内有一个大的办公桌,文件整整齐齐码着放在一旁,还有一个小型接待区,此时江暖就坐在这里。
办公室的整体装修风格简约大气,与这座陆氏大厦一样,处处透着沉稳内敛,低调奢华。
江暖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半,江暖决定在等十分钟,若是还没人前来,她就回家。
十分钟到,江暖起身朝门口走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有一高一矮两名男子,正要推门进来,看到门内的江暖,停下脚步,高个子男子瞪大双眼,惊呼出声:“是你。”
江暖心中微叹,看来是找对了人。
江暖细细打量说话之人一眼,男子看着三十左右的年纪,面相周正,皮肤微黑,留着寸头,看着精神抖擞,与记忆中那人形象吻合。
江暖率先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江暖。”
周楷愣了愣才伸出右手,与江暖礼貌相握,一触即离:“江小姐你好,我是周楷。”
周楷,原来五年前和自己领证之人姓周啊!
江暖看对方长得堂堂正正,一身正气,不像是胡搅蛮缠之人,对接下来的谈话,有了几分信心。
“周先生,里面请。”江暖又看向周楷身后,个子稍低的男子,以眼神询问。
文皓看到江暖,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周楷,看江暖询问自己,忙自我介绍。
“嫂子好,我是文皓。”
江暖对文皓口中的‘嫂子’并不感冒,客气朝文皓点点头:“文先生,请。”
江暖还以为陆宴池是特意把办公室让出来,好让他们说话,只是不知陆宴池对当年之事,知道多少。
江暖请俩人落座,文皓打了内线电话,让人送来茶水。
江暖端着茶杯,思索半晌才开口:“周先生,作为你的妻子,这五年来未尽到妻子本分,首先给你说声对不起。”
江暖话音刚落,正在喝茶的周楷和文皓,齐齐喷茶,周楷更是被呛到,不停咳嗽起来。
江暖忙抽出纸巾,递给俩人。
周楷和文皓接过纸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愕。
周楷端正坐姿,小心翼翼问江暖:“江小姐,你说你是我的妻子。”周楷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尖。
江暖以为周楷和自己之前一样,忘记她们五年前领证之事,想把结婚证拿给周楷看,在随身包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江暖只好换个委婉的说法:“五年前,我姥姥为了让我能名正言顺抚养外甥,定下我与周先生的婚事,并领了结婚证。”
“对于周先生当年的壮义之举,这些年我一直心存感激。”
“因当年之事,身份受束缚,这些年恐也给周先生造成不少困扰,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江暖态度端正,语气诚恳,看得出来确实歉意满满。
周楷已反应过来江暖这是认错了人,内心平复了半天,决定做回好事,替好友打探一下敌情。
“那江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意?”
文皓则已暗暗笑翻肚皮,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吃上陆宴池的大瓜。
文皓忙拿出手机,给陆宴池发消息:“后院着火了,火势凶猛,速回,速回。”
江暖静默一瞬,半晌才开口:“婚姻是缔结两姓之好,基于两人的爱与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携手共度一生的责任与义务。”
“周先生与我没有感情,也便没有责任和义务一直受我所累。”
江暖到底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为了周先生的余生和幸福,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
办公室内外鸦雀无声。
张智恒跟着陆宴池结束会议,匆匆赶来,还没进门,就被江暖的话,劈在当场。
张智恒又不傻,看着陆宴池含笑的表情瞬间凝固,漂亮有型的薄唇轻抿,默默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这是吃到什么惊天大瓜了。
张智恒已隐约猜到,陆宴池结婚证上的两人是谁。
虽然他不知明明已经领证的两人,为何见面不相识。
但陆宴池自遇到江老师之后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想再续前缘,没想到江老师却打算离婚。
老板糗事被他撞破,不会把他就地正法吧。
张智恒忙替陆宴池打开门,出声提醒屋内之人,他则躲在门外没有进去,这时候还是小命要紧。
周楷和文皓看到陆宴池进来,如蒙大赦,周楷匆匆交代句:“敌人思想顽固,同志仍需继续努力。”拉着一脸看戏的文皓就要出去。
江暖看周楷还没回复自己的提议,就要出去,唤了声:“周先生。”声音有几分急切。
周楷背影一顿,拉着文皓瞬间消失。
这是什么意思,不同意,江暖被周楷行为弄的有些不解,面带疑惑看向陆宴池。
“他答应不了江老师的请求。”陆宴池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打开桌面上的文件翻阅,精致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江老师还是省省力气吧。”
看江暖站着不动,陆宴池在文件后签上自己名字,拿出抽屉中的结婚证递给江暖。
江暖接过,没有立即打开来看,脸色却有了微微变化,眼神中透着震惊。
“江老师就不好奇结婚五年的丈夫,姓甚名谁?”
陆宴池头都没抬,丢下这句话,低头翻看文件,纤长挺翘的睫毛,在眼尾处留下一层暗影,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郁。
江暖垂下眼睑,低头翻开证件,虽然心中已有所想,可真正亲眼看到,还是一阵心惊。
持证人是陆宴池,女方是江暖,俩人大红底的合照,赫然在上。
照片上的江暖,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喜悦,旁边的陆宴池却笑容得体,眼神明亮。
江暖浑身僵硬,鼻尖冒出冷汗。
怎么会,怎么会是陆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