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岩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野兽冲进来了。
但香味又很熟悉,低头一看,居然是箐。
她依然穿着她喜欢的白色吊带连衣裙,瘦削的肩膀露在外面,我见犹怜。
脸上没有化妆,作为一个明星来说,这很罕见,说明她今天出门出得很急,非常急。
此刻,这张完美无缺的素颜,就在砾岩上方不到5公分的地方。
砾岩正要跟她打招呼,没想到箐突然用两手固定住砾岩的脸,埋下脸,狠狠的亲在了砾岩的嘴唇上。
砾岩大惊,来不及推开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斜眼朝岚的方向看去。
岚已经识趣地转过了身,看着一侧窗外的园林风景。
尽管如此,砾岩已经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越来越沉重的压迫力,仿佛有一股黑紫色的气体,正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岚的主场,当着她的面这样乱来,后果可想而知。
砾岩费力地推开箐,正要坐起身来跟岚解释,却只听到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岚已经看不下去,离开了。
完了。
砾岩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词。
自始至终,他都是把箐当妹妹看待,为她赎身也只是履行自己的承诺而已。
从来没想过要和箐发展出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箐,你冷静一下,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砾岩哥哥,我自由了!”
箐的声音如同清晨树梢上的黄鹂,悠扬婉转,还带着一丝喜悦。
“你自由了?”砾岩假装惊讶。
“今天早上公司有专人来找了我,说是昨晚收到了一笔钱,刚好够支付我和广告品牌方的违约金。并且带着解除合同的补充协议,当场让我签了字。”
箐学砾岩一样,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飞快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不过她的形体和体态明显受过严格的训练,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美感。
相比之下,同样动作的砾岩,就跟个大猩猩一样笨拙。
“哦,这不是挺好吗?”砾岩挤出一丝微笑,尽量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哎呀,砾岩哥哥,你不要再装傻了。”
箐挥手,在砾岩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
“我问过公司的财务姐姐,她说这笔钱的转账备注里,写着‘砾岩’两个字。”
砾岩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岚怎么这么小心眼?非要把他供出来吗?
“也不知道谁泄露出去的消息,现在整个公司,包括娱乐圈,都传开了。”
“有好多版本,什么神秘异国纨绔豪掷数亿为红颜,什么公爵准女婿不爱江山爱歌女,什么星球建设掌舵人出师未捷拜倒舞裙下。”
“你不是歌手吗?你还会跳舞?”砾岩瞪圆了眼睛。
“哎呀,不要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啦,总之,不管外面怎么传,我都不会生气的,反而很开心。”
“还有更离奇的事情,那个讨厌的老头,昨晚离奇死在了西郊的一个庄园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砾岩哥哥。”箐突然放慢了语速,笑容也收敛了起来,“这个事情不会跟你有关吧?通缉犯先生。”
“别乱说,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砾岩板起脸,继续道:“我昨晚一直都没出过门,很早就睡觉了,不信你可以问它。”
说完,指了指身下的床。
他本来想说不信可以去问岚的,但忽然想起岚在这件事上面估计不可靠,临时改口变成了问床。
“也是哦,我才知道你现在是岚小姐的未婚夫,对了,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箐恢复了笑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还没定,估计快了。”
“唉,看样子我只能排后面了,我还要120天才满法定年龄。”
“啥意思?”砾岩懵了。
“笨蛋哥哥,我要嫁给你呀,你怎么突然这么迟钝了?”
砾岩整个人都缩了一圈,脸都吓得扭曲了。
两手急摆,语无伦次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合适。”
箐一听,神色立即转为黯淡,垂着头,悲痛呢喃道:“怎么了?你是嫌我长得不好看吗?我确实是没岚小姐好看。”
“好吧,我现在没了公司,也没了收入,我最喜欢的人,也要抛弃我。希望我最喜欢的花语海,能收留我的灵魂,我走了,现在就去搭费蓝塔市的火车。”
说罢,缓缓站起了身,作势便要离开。
砾岩憋住笑,一把拉住了箐。
“不要阻止我,我的心已经死了。”
箐没有回头,但身体一点往外走的意思都没有。
砾岩无奈,只得拉着箐重新坐下,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没有的事情,箐长得很好看,只是你真的喜欢我吗?我的意思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你的感觉很有可能是不真实的......”
“砾岩哥哥,什么是男女间的喜欢呢?”
箐突然发问。
砾岩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忘了词,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之前就问过霏姐这个问题,她告诉我,如果我看到一个异性时,脸红得发烫,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那我就是喜欢上他了。”
“而你,砾岩哥哥,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是这种感觉,完全和霏姐描述的一样。”
砾岩整个人都无语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是非法闯入者的身份,箐明明是被吓出了应激反应,怎么跟喜欢扯一起去了?
“后来,和你不多的接触中,我发现你和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面相看似很凶,实际上内心很善良。为达目的不拘于形式,作恶多端却又侠义心肠。”
砾岩陷入了纠结,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见砾岩沉默不语,箐有点着急了。
手脚并用,爬到砾岩背后,像八爪鱼般缠到砾岩身上。
尖俏的下巴搁到砾岩肩膀上,在砾岩耳边撒娇道:
“通缉犯先生,你知道吗?你乘船离开的那一刻,我就下了决心,如果你能让我重获自由,我余生就只给你一个人唱歌,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呀?”
箐口中的阵阵香风,吹拂着砾岩耳道的绒毛,甜糯的嗓音,如同天使在耳边细语,砾岩大晕其浪。
这场面估计耶稣来了也顶不住,更不要说砾岩了。
浑浑噩噩间,正想要点头。
突然枕头边的通讯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