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长安环顾房内众人神色。
忽然觉得, 这一家人,都欠渡啊。
她将视线放在束言身上,看着这个孱弱阴郁的二哥,笑了笑:“二哥,你也是这般想吗?”
束言抬起头,眸光晦暗:“妹妹,早些离府吧,束府……你不该待的。”
束言的态度,让束长安有些不舒服。
转念一想。
他一个病秧子,能在束府苟活至今,兴许,早就弄丢了自己。
束长安扬唇,重新看向气到脸色有些发紫的束国年:“我姓束,是朱蕴的女儿, 是束家的长女,是走是留,旁人说的不算。”
说到旁人时,她扫了一眼杜氏。
旋即,继续道:
“至于你们说的银票,那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凭什么要给你们?”
束国年重重一哼:“凭本事,你有什么本事?如果不是老夫年年往三清观送银子,你能活到今天?”
束国年话音刚落,杜氏面色微微一变。
不给束长安开口的机会,忙道:“来人,将这个孽女赶出去!”
束长安邪邪一笑:“杜氏,这么着急算你我的账吗?”
道家生性淡然,却也不是傻子。
许多时候,正因为对人性太过敏感,看的太透,才会淡漠。
回府后,她从束国年的只言片语中,早就听出来。
这些年束国年并未断了她在三清观的将养银钱。
为何银子没有到三清观,这其中,杜氏脱不了干系。
杜氏闻言,心里猛地一沉,下意识的双手紧握椅子扶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私下里我们再谈。”
这是想要私下解决此事了。
束长安满是脏污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这样啊,可是我不喜欢偷偷摸摸解决呢……”
“束长安!”杜氏急的面色大变,“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娘亲的位置,我会补偿你的!”
束长安撇嘴:“你都说了,我有那么多银子,你能用什么补偿我?”
杜氏:“……”这束长安,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慌乱中,她只好转移目标,脸上挂起柔媚:“老爷,夜深了, 既然长安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我这个当娘的,今晚先跟她聊一聊。”
“也罢。”束国年不想一把年纪,被孩子气死了,也希望杜氏能劝诫劝诫这丫头。
他拢了拢肩头大氅, 撑着椅子起身:“你回房歇息吧,为父也累了。”
束长安又看了一眼束言,转身欲走。
“姐姐!”束云荷忽然站起来,疾走两步,挡住束长安去路:“姐姐包裹里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不拿出来孝敬爹娘啊!”
半夜三更出门,还将自己搞成这样。
束云荷觉得, 束长安背着的包裹里,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 便上手拉扯。
束长安侧脸乜她,顺着她的力道将包裹递给她:“你喜欢?”
束云荷双手触及包裹, 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
这束长安可是有万两银票的人,能被她当宝贝似背着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束云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贪婪:“妹妹喜欢,姐姐就送给我吗?”
说着,已经将包裹从束长安肩膀上扒拉了下来。
沉的往下坠了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