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享受久违的快乐的严彧,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平安已经边吐边身子倾斜要从马上摔下去了。
严彧赶紧勒住缰绳让马儿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严彧抓住马上就要从马上摔下去的平安。
待马儿奔跑的速度完全停下来之后,严彧翻身下马,把平安从马背上拎了下来。
看着平安难受的样子,严彧的心里自责,活了两世的人年龄加起来都好几个平安了,可还是小孩子心性不改,时不时的犯中二病。
“平安,要不然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面看看租辆马车过来。”严彧看着平安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毫不怀疑如果再这么下去不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平安的小命就没了。
“不用,不用,我没事。”平安虚弱的连连摆手,关于严彧没钱这件事,平安比谁都清楚,他可不愿为了自己花尽所有的钱财,让严彧为难。“我只是刚开始不适应,多来几次就好了。”
严彧看着平安欲言又止,他知道平安是怕花钱,是怕自己为难。这一刻严彧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公子,我真的没事。”平安仰起脸,给了严彧一个比哭还难看笑。
“难看死了,别笑了。”严彧别过脸不去看平安。
短暂的休息之后,平安站起来,主动说道:“我没事了,公子咱们走吧。”
眼看着天就黑了,再不赶紧赶紧赶路的话,晚上他们就只能歇在野地里了。
“行了吧,今天就找个地儿在这儿歇着了,休息好了再赶路也不迟,不然你这个样子赶路反而误事。”严彧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地还真是实实在在的野地,别说有个什么房子让他们晚上可以睡觉了,就是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
“公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荒郊野外的哪里能住人啊。”平安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他家小主子娇气,自小身体就不好平时好生看顾着,都动不动就生病,要是在这荒郊野外的病了那还了得,他们现在可是在逃亡的路上。
“行了,我决定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地休息,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凑合一晚上就行了,休息好了咱们明天再赶路。”严彧大手一挥,做好了最终的决定。
他们两个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走的急,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就只有一匹马和十两银子了。
这荒郊野外的就是有银子也没处买吃的东西,所以严彧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温饱问题。毕竟填不饱肚子,明天哪儿来的力气赶路呢?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点吃的东西来。”严彧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们现在正处在山区地带,如果运气好的话,进到山里面捕一些野鸡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
“公子,还是我来吧。”平安赶紧从地上麻溜的站了起来,他家公子平日里一心只读圣贤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哪里能找到什么吃的东西啊。
“你给我坐着别动!”严彧呵住平安不让他动,平安要是跟着他的话,他就没办法施展自己的本事了,那今天晚上他们就一定会饿肚子的。
被呵斥了的平安,委屈的重新坐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有的时候是真的很怕严彧,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让人莫名臣服的气势和威压。
没了平安这个小跟班拖后腿,严彧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他的运气不错,刚走到山脚下就碰到了一只兔子。
严彧用极快的速度冲着兔子飞奔而去,在那只兔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它就被严彧逮到,提着耳朵握在手里了。
“嚯,这只兔子可真够肥的,就这一只就够我和平安饱餐一顿了。”前世严彧因为一直行军打仗的缘故,所以风餐露宿抓野味充饥是常有的事,那些野猪,狍子之类的中小型猎物都不在话下,一只兔子对他来说更不值一提。
严彧抓了兔子之后,没有继续往山里面走,而是选择原路返回,平安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他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经验,而且胆子很小,严彧怕自己在外面耽搁的时间长了,平安一个人会害怕。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平安坐不住了,他虽然没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但是他也不傻知道晚上在外面,需要点火取暖,而且火还能驱赶野兽。
所以虽然很怕黑,平安还是给自己鼓着劲儿壮着胆,一个人去捡了不少的柴火回来。
当严彧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平安已经燃好了火,在等着他了。
严彧走到火堆旁,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嗯,还不错嘛,还知道捡柴火回来,先把火堆燃起来。”
还没等平安有回应,严彧就把兔子举到他面前,炫耀道:“你看,我逮到了一只兔子,我们今天晚上要开荤了,吃兔子肉。”
平安看着严彧手里的兔子,眼睛瞪的贼大,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只兔子是严彧逮到的,毕竟严彧以前那文弱不堪一击的形象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很难改变的。
严彧看平安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不信这只兔子是他抓来的。严彧也不多解释,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动作迅速的把兔子剥皮处理干净,然后架在火上烤,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顺畅,把平安都给看傻了。
在平安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也接受不了的情况下,严彧把兔子烤好了,并且分割成大小合适一口吃下的块状。
“下巴要掉了。”严彧把分割好的兔子肉递给平安,“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平安接过兔子肉没有吃,而是看着严彧问道:“公子这也是你生病昏迷,魂游太虚之时,在梦里学会的新技能?”
严彧差点儿没被嘴里刚咽下去的肉给噎到,他咳嗽了几声,想笑却不敢笑,这是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平安发现他不对劲儿询问他时,他随口胡诌说自己昏迷之时,在梦里遇到了一个神仙,给自己指点迷,教了自己一些东西,所以自己才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时他只是为了暂时安抚住平安,不让他怀疑自己是他换了芯子的主人,没想到这胡诌的话,平安竟然当真了。
“嗯,是。”自己撒的谎,就是硬着头皮咬着牙也得圆回去,严彧突然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那教了你别的吗?”平安盯着严彧,眼神执着的吓人。
“嗯,教了,教了。”严彧低着头,狂吃手里的肉,他现在只希望赶紧把这件事翻篇,平安再这么问下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
“都教了什么啊?”平安这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教了好多东西,等到时候你就知道,行了,别问了,赶紧吃吧,待会儿凉了不好吃,这荒郊野岭的可没别的东西给你吃。”
平安不说话了,正当严彧以为这事过去了的时候,平安突然开口说道:“真的好羡慕啊,要是我也能生场大病昏死过去,然后魂游太虚就好了,这样我也就能变得像公子你这么厉害了。”
严彧彻底憋不住了,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肉,一下子喷了出来。造孽啊,人果然不能说谎,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弥补。
毓秀宫里,夜已经深了,沈天娇还在批阅奏折。
“主子,要不然您先休息吧,这些明天再看也不迟。”春潮心疼沈天娇,这才不过几日的时间,沈天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不少。
“今天的事今日毕,明日还有明日的事等着呢。”沈天娇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这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她之前想过会很辛苦,但是没想到现实比她的想象更辛苦。
可事到如今她后悔也晚了,现在就算再辛苦也只能硬着头皮疲于应付了,不过好在琼娘在她身边帮了她不少的忙,要不然她早就疯了。
“主子,您找我。”秋桐从外面进来,给沈天娇行了礼,便侍立在一旁站着。
沈天娇见秋桐来了,便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白云池怎么样了?”
“他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要变成猪了。”沈天娇吩咐过秋桐,让她先不要苛责白云池,要不然白云池的日子是绝对不会过的如此逍遥自在的。
要是只是那副不死不活的的模样,秋桐还能忍,可重点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动不动的就调戏她,偏偏她还是只能忍着,什么都不能对那个臭小子做。
“主子,我真的不能动手打他吗?”秋桐觉得自己对白云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任由白云池这么嚣张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看着秋桐气急败坏的样子,沈天娇忍不住笑了,这丫头一向冷静沉稳的可怕,常常让人觉得她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样,能让她这么生气,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呢,不过沈天娇倒是挺喜欢的,这样会生气会动怒的秋桐,才像是个鲜活的人。
“再忍两日,等他父亲白起山离开了京城之后,你就可以随意收拾他了,毕竟当着白起山的面,收拾他的儿子,还是有些过分的。”
沈天娇的安慰起了作用,秋桐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主子,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平静下来的秋桐,很快就恢复到了她平常的样子。
“嗯,说吧。”沈天娇是真的累了,现在听点儿别的事情,转换一下心情也不错。
“是红缨的事情。”秋桐平静的面色上隐隐多了些不安和担忧。
“哦,怎么,她终于撑不下去,要交代了吗?”沈天娇忙的都快要把红缨这个人给忘了,听秋桐提起她才记得还有那么个人。
“嗯,只是她,她说的那些事情有点儿太过于极其了,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一向说话做事都很果断的秋桐,难得的有些结巴。
沈天娇抬头看着秋桐,不知为何心脏突然跳的快了起来,她预感到秋桐要说的事情一定很劲爆,至少是能震惊的让人掉下巴的程度。
“红缨是南疆人,她是跟着她师傅一起从南疆到京城来的,五年前她师傅把她送进了宫,让她听命于冯贵妃。”
“南疆盛行巫蛊之术,她自小就跟着她师傅学习那些东西,不但是个用蛊高手,还是个用毒高手。”
“她进宫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就是…。”秋桐思忖着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接下来要说的话才好。
“直接说吧,不用藏着掖着的,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得了。”沈天娇莫名的竟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进宫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帮助冯贵妃给皇上下痴情蛊,人一旦中了这种蛊,就会只钟情于一人至死不渝。”
“只是这种蛊,在人体内存留的时间越长,慢慢的就会进入人的内脏里面,开始腐蚀人的内脏,最后等内脏被吞噬完了以后,人的身体就会被融化成水消失不见。”
如秋桐这般冷静沉稳的人,在听了这个秘密以后,都忍不住胆寒和后怕。红缨这么可怕的一个人,竟然在毓秀宫里待了三年之久,他们都没有发现她有异常之处,幸亏这次主子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否则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沈天娇浑身一颤,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李睿登基为帝之后,就大肆选秀充实后宫,过了相当长的一段纸醉金迷的时光。
当时后宫里面时不时的就有新人来,被冷落的不只是沈天娇,还有盛宠一时的冯媛媛。
后来不知道什么是原因,冯媛媛突然就复宠了,别人都说是李睿不忘旧情,对冯媛媛这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是真爱,当时沈天娇也没多想,也以为是李睿对冯媛媛痴情不改爱的深沉。
却不曾想背后竟然会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没有什么真爱无敌痴情不改,也没有什么忘不掉的旧情,在被粉饰的谎言背后,是人为的贪婪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