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余见过公子。”
“嗯,都请坐吧,屋舍简陋,没啥好招待的,吃些鹿肉和粗茶,有何不周到的敬请海涵。”
吕小白说的很简单,其实一点不简单,他面前三人发光的眼睛珠子可以表明这种属于奢侈的程度了。
百里视偷偷地吞了吞口水,这种机会不多,但他很克制,就是静静地站在百里奚后侧,可见这些古人的素养是很高的,由衷佩服。
“请!”
百里奚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个位置,向着由余做了个请势就算礼节到位,随后两人一同落座,只有百里视得站在百里奚后头,算上去有些孤苦伶仃的模样。古人对于规矩都很讲究,老子不让便不让,好像儿子反抗一点都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吕小白总算见识了古人的风采。
“子明先生,可否让令郎也坐下,来者是客,就这么站着,人见了都会说我没准备一张凳子让人坐,那就很不礼貌了。”
听了吕小白的话,百里奚和由余对视一眼,都自觉地点头称是,也都觉得吕小白此人格局观很大,由衷佩服。
百里奚:“公子,天下不太平,您有大能力,何不造福一方百姓,让大众安居乐业平平安安地生活呢?”
由余:“都说公子是位大英雄,不知公子能否解惑一二?”
吕小白镇定自若,微微笑应道:“整日无所事事,是什么大英雄呢?”拿起茶杯,慢慢品茗一番,“何为英雄,乘天运势,造化自然,造福百姓,世间万物欣欣向荣和谐共生,这才是我心中的大英雄,不知道这个答案如何?”
茶水喝了几口,忽然天空乌云滚滚,大雨将至。
百里视遥指天上的霞光,几人都认真的观看着。
吕小白轻咳一声说道:“都说有龙,那谁又知道龙的变化吗?”
百里奚:“愿闻其详。”
吕小白:“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现在是初月,天寒地冻,龙乘时变化,要是人也得志如龙这般那一定会纵横四海。龙就龙吧,只怕和人一样,能有这种能力,便就是英雄吧。先生们都是游历大江大山,一定知道些什么?”
百里奚:“我就一个浪人,又怎么知道那些东西呢,怀忠一定知道些什么,您不妨问问他。”
见识了吕小白的智慧,百里奚和由余已经震撼无比,此刻又特别想知道他需要点什么,或者听听能有所收获。
“哈哈,先生谦虚了,既然子明先生点名怀忠先生,不如您就说说,小白洗耳恭听。”
吕小白已经给了台阶,由余再推脱就不像话了,于是喝了一口茶水,“公子大才,余不及万分之一,只是公子有话要听余言,那我便说一些。现在周王室势弱,诸侯皆不服,如齐候等皆有称霸大志。又是诸侯各怀鬼胎,不团结不讲礼制,倚强凌弱以大欺小,各种盘剥吞并,天灾连年,民不聊生。再者夷族蛮横,国不国家不家,唉。”说着望向吕小白,“天下望大德大能者久矣!”
“怀忠所言非虚,公子可否下山,为黎民天下献计!”百里奚听了由余的话又补充道。
看着架势,吕小白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是不是太嫩了点,一下就被两个老家伙给框住,听他们的话里,似乎并不是让他统一华夏大地,更像是去臣服一个势力什么的,那还得卖大力气才行。更多的细节是,他们的世界似乎没有除了凡人之外的东西,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历史吧。但他的到来注定不会只是一个平凡的世界,是一个动荡不定的纷争序幕。
“我若出山,谁来辅佐于我,我将如何做?”
既然百里奚想着他出山做事,一定有着一个系统的工程要做,所以得直接问听得懂的东西,再研究什么哲学问题那就太low了。
“尊王攘夷!”百里奚和由余异口同声道。
眉头紧蹙,这两人果然穿同一条裤子,可他吕小白要自己当老大,怎么去给别人当老二呢?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只能摊牌。“山中岁月静好,何故自讨苦吃呢,三位请回吧。”
“公子不想建功立业?”百里奚不解道。
“呵呵,建功立业也得有本钱,我的本钱不多,当不起大任!”他自然不想直接透露底牌,以免陷入冲突,毕竟这几人对于周王室还带着深深地期待,可他不然。
“哼!都说齐国公子吕小白世之英才,我看不过池中鱼罢了!”由余似乎很失望,他似乎做了一个决定,所以将手中的茶杯一摔,转身就要走。
“慢着!”
由余身子一颤,果然如他所料,这么一激,吕小白一定会怒不可遏,定然要站出来表明自己不是缩头乌龟什么的,反正就是想看到吕小白激动又要表现自己的样子,随即转身等待。
“你来我这里做客,我好心招待,茶水鹿肉都有了,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把我的茶杯摔坏了,怎么也得赔我!”
脑瓜子嗡嗡乱响,就连百里奚也是愣了,这都什么,这人不气别人出言不逊,反倒追究茶杯问题,不像大人该有的反应。
“怎么?你还不想赔?那你就别想走咯。”吕小白刚说完,宋华子也被屋外的吵声吵得心乱,抱着吕小苏走出屋子,“公子,何故大吵大闹,小苏都被吵醒了!”
哇哇——!
屋里果然传来女婴哭啼声,这可把百里奚几人的老脸拉得通红,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呀,我的宝贝啊,都是父亲不好,让人打扰你咯。”吕小白一把走到宋华子跟前,随后抱着吕小苏,左右晃着哄了两句,说来也奇怪,吕小苏一听到吕小白的话,随即停下哭声,瞪大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老子,嘴巴嘟嘟着笑起来。
“公子,这些都什么人?”宋华子突然身体散出一股气势,可把吕小白看呆了,这睡一觉就丹生境了,要说见鬼也不至于这么神奇离谱,愣了半会,将吕小苏递给宋华子,然后在她身上捣腾一阵。若非有外人在,只怕宋华子已经娇嗔不断了,也是她耐力强,忍住吕小白大手的横捏竖弹。自然吕小白不是乱来,他是按照奇经八脉纹路给宋华子观察,果然是丹生境假不了,心里别提多高兴,或许这里有江山图的功劳,果然神器就是好。
“咳咳!”自己家事搞定,转头又对着由余,“刚才你摔了我的茶杯要赔,吵醒我夫人和女儿也是一罪状,自己说吧,怎么个赔法?”吕小白气势变得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
尴尬的由余低着头,脑子一片空白,随即向百里奚求救,只是看着百里奚也是一头大汗。终归是大智者,脑子一转,便提议道:“公子既然需要钱财,我有一计……”
“等等,谁和你们说我要钱的了,我说的是我的茶杯,你们自己看看这东西你们怎么给我找来一模一样的,别的不要!”吕小白语气强硬,几乎没有商量余地了。
“既然公子不求钱,余只有七尺之躯可供驱使!”由余突然醒悟过来,吕小白能接见他们,还说那么多,一定是希望自己为他所用,想想自己上山不就是这么一件事吗?
“子明,公子志非你我之向,可天之大,必有公子一角,你我来此为何?”
“劝公子为社稷出力……”百里奚立刻明白由余意思,随即躬身拱手对着吕小白,“公子,百里奚虽是四十有三,心系天下,望公子成全!”
“由余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