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给林泽照顾猫儿的工作,裴景白就赶紧和杨玉汇报这段期间都做了什么,得到杨玉的鼓励和夸赞后,裴景白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每天日复一日的忙碌工作,回家,要么就是和杨玉聊聊天。本来杨玉想继续跟着裴景白上班,因为他也是做了假期工,过完年也得要继续上班,可裴景白却没有同意,想让杨玉多在家陪陪父母,以及他的好朋友们,不能把时间都陪伴在裴景白身上,因为裴景白也不是个自私的人。
一想着假期结束以后,小孩就要回到恒泽医大继续读书,也将要开始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光了,裴景白有些舍不得,但那是杨玉的梦想,他也希望杨玉可以在医学的道路上展翅翱翔。
于是裴景白和杨玉约好,只要两个都不忙的情况下,距离开学的这段日子,他们每天晚上可以一起约饭。
这件事对于双方世家的父亲是十分赞同的,裴老爷子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和杨氏的儿子多走近,一来也是为了商业上的合作关系,二来也是延续他们父辈之间的友谊,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而杨爸爸这边也很赞同,儿子杨玉不愿意接手家族企业,但也要明白企业中存在的城府和水深的概念,多和老裴家的儿子交流走近,也能让自家儿子耳濡目染。
可是双方母亲却有些难以接受,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总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共进晚餐,时间长了,难道真的擦不出什么火花吗?虽然现在网上传言有不少都是性取向不正常,双方母亲都各自为自家儿子捏了一把汗,但好在没有听说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不对的神情,也就默认去了。
时间线在往后拽,年的热闹气息,像一场盛大烟火,绚烂之后,渐渐在空气中沉淀、消散。裴家大宅外头,鞭炮碎屑被风轻轻拂动,似在低诉着团圆终有散场时。
今日,裴景白的姐姐裴景琪与姐夫陆司南要返程了,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这般阖家齐聚。
裴景白站在雕花大门下,一身笔挺西装还带着办公的利落劲儿,可眉眼间满是不舍。他刚放下裴氏公司那堆棘手事务,平日里分秒必争的时间,此刻全留给了这场送别。抬手看表,表盘指针哒哒跳动,催着人,也揪着心,他冲一旁候着的司机扬了扬下巴,声音沉稳又透着急切。“走吧,别误了航班。”
司机点点头,立刻取车到裴氏大楼的门口,等待着裴景白上车。司机规划了路程的预算,就算是遇见了路上发生的问题,这时间也够用,一定会将裴总按照时间之内送到飞机场。
车内,裴景白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那些挂着红灯笼的店铺、贴着春联的人家,年味仍浓,可他满心都是姐姐要远行的怅惘。想起小时候,过年时姐姐总拉着他守岁,在炭火盆边讲着古老传说,小手还紧紧攥着他,怕他先睡过去;夏日里,姐姐会带他去溪边摸鱼,裙摆浸在水里,笑声惊飞了林鸟,那时以为,日子会永远这般无忧,姐弟相伴。
直到姐姐嫁了人…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但自从姐姐出嫁以后,裴景白对姐姐的亲情似乎更深了一些,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裴景琪和他才真的是血脉相连的人。
机场大厅人头攒动,喧嚣嘈杂。裴景琪和陆司南正站在候机区,身旁行李箱规规矩矩立着,像是严守职责的卫士。裴景琪身着驼色大衣,系着丝巾,头发松松挽起,温婉依旧,只是眼角泛红,泄露了离别的愁绪。陆司南则一手揽着妻子肩膀,轻声说着什么,想来是在安抚。
裴景白快步上前,还没开口,裴景琪就迎上来,拉着他手嗔怪,“你呀,公司忙就别赶来,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怕走丢了?”话是这么说,可手下攥得更紧,指尖都微微泛白。
裴景白嘴角扯出个笑,带着儿时撒娇的口吻,“姐,你这一走,家里冷清,我不得多黏糊会儿。”
裴氏父母随后也到了,老两口脚步匆匆,裴夫人手里还攥着个高档的保温饭盒,额角沁着汗珠,裴老爷子挺直脊背,目光在女儿女婿身上梭巡,满是牵挂。
裴夫人一走近,就拉过裴景琪,把饭盒往她手里塞,絮叨着。“这是佣人包了荠菜馄饨,你最喜欢吃的口味,上飞机饿了就吃,热乎着呢。到那边啊,别老熬夜,身体第一,工作再忙也得顾着三餐……”说着,眼眶就湿了,声音也染上哽咽。
裴老爷子轻拍母亲后背,稳着声对陆司南嘱咐,“司南,琪琪性子急,做事又认真,你多担待。路上照应好,到了那边报个平安,公司要是有难处,尽管跟家里说,别一个人扛着。”
陆司南点头应下,神色郑重,“爸,妈,你们放心,我肯定照顾好景琪,家里也都安排妥当了。”
裴景白在旁听着,插了句,“姐,你到家后,记得给我发消息,让我知道你和姐夫一路平安。
”裴景琪破涕为笑,点了点他额头。“你呀,就会贫嘴,不过家里要是有好物件儿,我也给你搜罗着寄回来。”
这时,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音,像一道无情指令,斩断温情氛围。裴景琪咬了咬唇,挨个拥抱家人,拥抱父母时,泪水终是夺眶而出,打湿了母亲肩头,喃喃说着“舍不得”。
陆司南和众人握手道别,目光坚定许下归期承诺,而后拉着行李箱,与裴景琪并肩走向登机口。
裴景白望着他们背影,直至消失在通道转角,心里空落落的。回车上,他靠着椅背闭眼,眼前都是往昔过年阖家围坐、嬉闹打趣画面,那些温暖碎片,此刻成了慰藉离别的良药。他知道,这暂别虽酸涩,可也是为了下一次更美好的相聚,日子在前行,牵挂与爱会在分秒间编织纽带,跨越距离,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