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妹妹介绍,敬缘在身上佩戴的八卦镜是不含镜片的纯镜,给自己补充精神能量用的;而她给的这块有两面,正面是聚气的凹镜,反面是化煞的凸镜。
为了避免她不小心晃到自己,敬缘用可以自由取下的檀木盖把两面封了起来。
凸镜可以用来帮助两姐妹吓退黄泉路上一些居心不良的鬼魂(虽然它们一般也看不到两姐妹);但由于两姐妹本身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鬼”,所以不能随便拿出来用。
两姐妹这会儿要用到的是凹镜,力量比较平和,也具有两面性。风水师傅们一般用它来给宅子聚财或者为屋主调摄精神气场,这会儿两姐妹的用法也大差不差……至少原理是。
她们将八卦镜摆在地上,凹面朝天,自己则在一旁席地而坐。凹镜会将两人身边的气场慢慢收拢在中央,她们要等气场凝聚到某个足以扰动周围能量的强度。
届时,八卦镜本身发出的磁场分布会因受到影响而改变、连带影响范围内的其它八卦镜磁场。敬缘身上也有一面镜子,她便会由此得知什么。
“很玄乎吧?”上位梨雨介绍完后朝一头雾水的姐姐问,“我都不大敢信。”
“呃……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把这铜镜放到地上,然后在旁边干坐着就能联系上阿缘?”上位梨欣尝试着总结。
“是吧,试试就知道了。”上位梨雨取下盖子,将其恭敬地摆在了地上。
上位梨欣也来兴致了:“阿缘是怎么知道我们想找她说话的,她能感受到那甚么磁场或者甚么能量变动?就算是,她又怎么知道是我们?”
“这地府就缘姐和我们有这鬼见愁的八卦镜了吧,算是咱们的专属道具了。”上位梨雨笑了笑,“希望缘姐没有跑到磁场范围外面。”
上位梨欣盯着那个镜子,啧啧称奇道:“地府跟人间就是不一样,这么奇幻的事情也就这里能见到。”
“人间怎么就见不到呢,缘姐打败茵婶时不就用过这招吗?”上位梨雨疑问。
“算了,咱现在不聊这个。”姐姐稍稍收敛了微笑,顿了两秒又问,“话说这个要花多久聚气才能让阿缘有感觉?”
“唔……不清楚。如果我们气场够强,大概很快就可以。”妹妹猜测。
“那她要怎么和我们联系?”上位梨欣接着问。
“不知道,她没说。”上位梨雨摊摊手。
“那咱们就等吧,也不急。”上位梨欣说罢,仰面躺倒在了石板路上,双臂枕头悠哉游哉地歇起累来。
“幸好这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和花丛有这么条路跨过去,躺着还挺舒服。”
“小心被那些路过的鬼魂踩到。”上位梨雨忙劝。
“你不也坐在路上吗?要能碰到的话你早就被踢到了。”上位梨欣不以为然地回道。
“也是……但躺在黄泉路上睡觉总觉得怪怪的。”妹妹嘟囔。
“那不然呢,躺芦苇荡里?那儿全是水。”上位梨欣倒真遐想了一番,“不过咱们可以试着用芦苇编个草筏子,在水面上躺躺。”
“一开始还说要快点走,现在倒比我还会享受,欣姐真是不够实诚。”上位梨雨调侃道。
“不然呢?过去八年我几乎没放过几天假。”姐姐长叹一声,“又要替爸看铺头,又要给妈做家务,还要带某个不懂事的家伙,哪试过现在这么悠闲?”
“我也会帮不少忙的,不是累赘。我也能像你当年那样早早地出来做事。”上位梨雨争辩。
上位梨欣淡淡一笑:“你着急做什么工啊做。义务教育法出来了,安心读完初中、见多点世面再考虑吧。人一辈子那么久,哪用得着像我一样十岁就选定以后要走到黑的路子啊……
“不过我们的一生好像也不算很长,哈哈。”
上位梨雨沉默了几秒,忽然换了很平静的语气:“欣姐……你想睡觉吗?”
“不怎么想,可能因为我是鬼。”她缓缓回答。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围只有芦苇丛在水上飘荡的微弱波浪声。
“那么……你饿吗?”后来还是妹妹先续了话题。
“不饿。”姐姐简单地回答,“你饿了或是渴了可以让阿缘下次去酆都城里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我也没感觉,可能因为我也是鬼。”上位梨雨摇摇头,又露出一副谨慎的表情,“而且我听说,这地府里供鬼魂吃喝的东西都很怪诞。”
“那更要让你试试了。”上位梨欣说笑。
“我不要,我想吃人间的东西,我想吃山楂片、戒指糖、绿豆糕!”上位梨雨有些委屈地囔囔,“还有还有……还有还有……”
“别叫我,我整不来这些。让缘姐给你带去。”上位梨欣爱莫能助地打断。
“我也整不来,酆都城里可没有这些东西噢。”
背对酆都城的上位梨雨和躺在地上的上位梨欣都为这突然响起的话语吃了一惊,连忙起身看向那边。
只见敬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们附近,依然是那身黑白红的装束,但额头多了些细汗,随着她微微的气喘而一闪一闪。
“怎么了?你们似乎用了我给的凹镜,有事想叫我?”敬缘一边理着发丝一边发问,“说罢,只要不是让我折回去带些吃的喝的。”
“我真有点想……嘿嘿。”有些尴尬的上位梨雨稍稍红了脸,“不过缘姐,你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赶了回来,酆都城里这么大吗?”
“是赶了一段路。”敬缘无奈地笑笑,“所以你们应该是有要紧事吧?”
看她费了番工夫赶回来,上位梨欣也决定和她开门见山:“确实。我们想知道该怎么找出你说的那些天地里隐藏的恶业,以及怎么去接触、引导那里的人来洗掉它们。如果能介绍些具体办法就最好了。”
敬缘听罢有些惊奇:“这不就是要我把饭喂你们嘴里吗?不能直接说噢,你们要靠自己的眼睛去揪出让人们彼此发生矛盾冲突的恶根,然后想办法拔除它。我是监考的,我不能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