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插管吗？’
秀一看着下降的血氧饱和度喃喃自语，同样一直在观察情况的仲景立即回答，[右侧如果不立即插管就危险了。]
‘左侧呢？’
在秀一看来，左侧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目前只是饱和度稍有波动，意识还没有丧失，但到目前为止，两人的情况几乎没有相同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怎样，不过仲景没有人类的不安感，因此能做出更客观的判断，[无法保证两人以后的情况也相同，血氧饱和度80%左右的话，只给氧气也很容易克服。]
‘话是这么说……’
[而且需要询问病史，从刚才在餐厅的情况可知，这两人的情况很奇怪，问几句话比做一堆检查更有利于找到线索。]
‘啊。’
听了仲景的话，确实如此，有时询问病史比任何检查都更有效，特别是对于像这两位患者这样在不寻常环境中、经历不寻常过程的患者来说，更是如此，“我来插管！这边用氧气面罩！”
“哦，哦哦，好，就这样，军队高官！一起来的军队高官在哪里？”
幸运的是，申贤似乎也同意秀一的意见，没有反驳秀一的话，而是先去找军队高官，这时，远处一个头发模糊的军队高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是从医务科跑来的，看起来像是在办理入院手续，“您好，教授。”
“呃……哪个科室的？”
“内科。”
“内科，好。”
申贤看着军队高官肩上的上尉军衔标志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上尉几乎就是专科医生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接受的培训，但可以相信他到目前为止没有完全白干，“呃啊。”
在此期间，秀一已经掰开患者的嘴，插入了喉管，在熟练的急诊室护士的帮助下，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申贤看到秀一独自处理得很好，又转向内科军队高官，“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症状的？”
“啊，嗯，那个……”
内科军队高官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流畅地开始讲述患者的情况，虽然在当军队高官期间可能生疏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大学医院积累的4年严酷经验不会轻易消失，“首先，两人几乎同时来到训练营医务室，当时的症状是咳嗽、有痰，咳嗽不停，就像感染了百日咳，还有点呼吸困难，听诊时气道也变窄了。”
“啊，从那时起你就看到了？”
“嗯？啊，嗯，我在首都医院工作。”
“啊哈，那么接收了所有患者？什么时候来的？”
内科军队高官眼珠转了转，因为太久没看到这么严重的重症患者了，感觉每一天都无比漫长，看到这两个患者，感觉好像已经过了近一个月，“昨天……昨天凌晨。”
“昨天凌晨，嗯。”
内科军队高官回答时，表情相当惊讶，‘哇……看了24小时多了，还这么严重……’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自己也快不行了，当然，申贤、刚完成插管和供氧的秀一对军队高官的心情毫无兴趣，“刚来的时候生命体征怎么样？”
他们只关心患者的状态，内科军队高官对突然插入、年轻得有些稚嫩的秀一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决定乖乖回答问题，不知为何，眼前的教授完全认可秀一的插话，“首先，两人血压都……有点高，这可能是孩子们受惊导致的。”
这是内科医生式的判断，如果没有基础疾病，高血压的话就必须充分考虑这种情况，[果然，内科专家不是白当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话？’
[您是我唯一的输入输出对象李秀一……]
‘啊啊，够了够了。’
这是连仲景都认可的判断，虽然这称赞有点奇怪，但不管怎样，内科军队高官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同样，心率110次左右，心电图只是窦性心动过速。”
这意味着心脏没有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二十多岁健康的青年入伍，心脏不应该有问题，“呼吸频率两人都超过每分钟28次……那时还没有到饱和度下降的程度，因为主观上有呼吸困难，所以给了1升左右的氧气，除此之外……”
也就是说，除了生命体征上的呼吸困难，没有其他异常，“但是一来就拍的胸部x光片……去哪里了。”
内科军队高官开始慌乱时，一起来的护士军官递过来两份铁制病历，“在这里，金上尉。”
“啊，谢谢，照片……在这里。”
内科军队高官从拿到的病历中找出昨天凌晨一来就拍的x光片给大家看，和刚才李贤忠院长手机里存的一模一样，“全白……很奇怪。”
看到片子的申贤歪着头，这不是说照片本身奇怪，“嗯，很奇怪，与生命体征相比，照片太差了。”
这意味着不匹配，只听症状的话，不应该这么白，可照片看起来几乎像是快死的患者的肺，“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辈子从事感染科的申贤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对于内科军队高官因郁闷而抛出的问题，他摇了摇头，“做了检查，但还没有结果。”
“应该是这样。”
可能有人认为只要做了检查就会有确切结果，但可惜事情不是这样，特别是感染相关的检查，通常是细菌培养检查，这种情况下往往要等几周，性子急的人等结果等得都快死了，实际上也有患者等不到结果就去世了，“做了什么处理？”
秀一对没出结果的检查并不留恋，反而好奇这两人在首都医院接受了什么治疗，“呃……首先看起来像是感染，但不知道是什么感染，完全没头绪，所以用了左氧氟沙星和第三代头孢。”
“啊，嗯。”
这不是完美的选择，但也不是错误的选择，不管怎样，用这两种药的话，一般的社区肺炎是可以治疗的，“也不能完全排除病毒的可能性，所以没有开类固醇药物。”
“嗯。”
这是安全的选择，如果是病毒性肺炎用了类固醇药物，患者可能会迅速恶化，甚至像肺结核的情况，类固醇注射错了也会加重病情，严重到需要做肺切除手术，这药用好了是好药，但也是需要谨慎使用的药，“除此之外……实际上除了给氧气，没有做其他处理，还没到需要插管的程度……”
内科军队高官看着若有所思的秀一，像是在辩解似的说完了，[嗯……处理得不算差吧？]
‘对，但是恶化成这样……’
[必须考虑病毒的可能性，或者超级细菌、厌氧菌的可能性……]
军队的人，而且还是新兵，去哪里感染上那种奇怪的细菌呢？又不是重症监护室的人，‘难道是病毒？’
[但这也有点奇怪。]
仲景只是一直说奇怪，平时的话，秀一肯定会很烦躁，但这次例外，“用了两种抗生素……但完全没有好转，很奇怪。”
连申贤都觉得奇怪，可见真的很奇怪，“除了这两个朋友，其他人怎么样？又不是只有他们俩住一个房间。”
对于申贤的问题，内科军队高官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也觉得奇怪，抗生素完全不起作用，从没有热度到……今天开始发热，那就得考虑病毒……”
通常病毒性疾病比细菌更容易传播，“但是，住在同一房间的人里没有感冒的。”
“没有感冒？完全没有症状？”
‘我觉得太奇怪了，所以把所有人都叫到首都医院做了检查……完全没有，没有咳嗽的人。’
“哦。”
内科军队高官看起来也是个很热情的人，竟然无中生有地做了这么多事，本来军队高官因为军队无力症什么都不想做是很正常的，申贤拍了拍在自己身后为士兵健康全力以赴的军队高官的肩膀，接着说道：“那么16个人中只有这两人这样？”
“嗯。”
那样的话，虽然概率很低，但也可能不是人传人疾病，比如可能是从动物传来的人畜共患疾病，“嗯……训练营在哪里？”
“杨州。”
“杨州……那里的军队高官或相关人员没来吗？”
“啊，来了，刚才进去办理入院手续了，啊，在那里，那位长官。”
“啊，谢谢，先……把资料给我，想到什么再打电话。”
“嗯，教授，感谢您接收患者，如果有变更请一定联系我们。”
内科军队高官告知杨州训练营长官的情况后，坐救护车回去了，申贤在长官过来的间隙，问秀一：“你怎么想？”
如果是其他住院医生，他可能都不会问，要不就是提出问题式的提问，但现在旁边的是秀一，申贤是真心寻求建议，“首先……不是一般的感染形式，也有可能不是人传人疾病。”
“是吗？你也这么想？”
“只是一种可能性……嗯，我认为有很大可能。”
“好，那我们问问部队环境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