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部之前，大家还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聚餐。什么上下级，什么任务全都暂时抛之脑后。
副官选出来的地方，温德尔付账。
这是个半露天的餐厅，坐落于城市外围，稍微往外走走，就能看见一座很有名的瀑布。他们选定的房间很宽阔，可以把美景尽收眼底。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
所以在大热天里低温空调吃火锅这种事到底图什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忽视这个问题。
又或者是找乐子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找原因，脑子丢掉一边的时候往往最开心。
每个人用得都是单独的小锅，诺亚左边坐着温德尔，右边坐着于理——熟悉的座位。
虽说知道他能够照顾好自己，但温德尔在他身边的时候似乎总是忍不住多照顾一些。
非要说起来，关于诺亚掉眼泪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可温德尔就是把他每一次哭泣的样子都记得很清楚。
因为记得格外清楚，也就格外不愿意看见他再有一点委屈。
温德尔左手边坐着的副官:……可以理解。
他的这位上司，漂亮得像是白鸟，连胃口也像是鸟。
这顿饭到现在以来，自己甚至都没吃几口，净摆弄他旁边那个小玩意儿了，连带着做事都比照顾他自己的时候细致得多。
煎鱼排的火候是正好把控在微焦的，饮料是不能太甜的。
谢尔和于理基本都习以为常，首次见到这场面的慧星和尹尚望着对面，难以回神。
……这不对吧？倒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是哪里都不对吧？
莱恩:“他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慧星靠过去和他说悄悄话:“手撕异兽…诶，我看上将平时的作风还以为他会是特别正经的那种严父呢，这么溺爱孩子，不会宠坏的嘛？”
莱恩侧眸一瞥:“你看他有被宠坏吗？”
“……好像没有。”
“真正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孩子是不会长坏的，把孩子宠坏这种话，往往是无能父母自我感动的托词。”
所谓打，是一切能够带来疼痛的行为。
明明是被打坏的孩子更多，却总是听不见人说，孩子是被打坏了。
莱恩语毕，将杯中龙舌兰一饮而尽，似乎要借着辛辣酒意将涌现出的往事杀个干净。
深深看了他一眼，慧星想到之前听过的一些有关他的往事，转眼面上带着笑，环着他的脖子打趣:
“呀，看来我们莱恩先生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一旁的尹尚默默拖着凳子离他们两个远了一点，以免被恩爱攻击给溅射到。
莱恩无奈:“八字还没一撇。”
慧星:“不一定。”
察觉到她的言下之意，莱恩扬眉:“你想好了？”
“我想好要退役了。”
“……？”莱恩手一抖。
他罕见的呆相很好地愉悦了慧星，慧星又欣赏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宣布:“我打算转行星际贸易。”
莱恩沉默半天才把断掉的思绪给焊接回去:“地球已经容不下你了？”
“主要是看腻了，想要去新的地方闯闯，不过做生意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忙了吧。”
莱恩半晌才点点头:“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这边恩恩爱爱，另一头打牌打得刀光剑影，昏天黑地，尹尚咽下最后一口虾滑，投入了纸牌桌。
【真热闹啊…真是少有的体验。】
？
等会，方舟？
不对啊，拉祖利他们都走了，方舟怎么还留在这。
诺亚摸不着头脑:“他终于忍不了了把你给甩了？”
方舟对他这个说法似乎颇有微词，他纠正说:【我主动留下的。】
“……”诺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他最终憋不住地提醒:“你要不要查查看自己的数据库，有没有被他给掰走了几块？”
方舟平淡的声音不知怎的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得意之情:【我有做新的防火墙，不可能的。】
诺亚心平气和:“你最好是。”
不过诺亚觉得，到现在为止，方舟的老底差不多也掉没了，数据有没有被带走什么的，随便吧。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异种的王脉除了宫余之外，不仅一支？”
【最初的研究员们使用的都是同一个样本，自然不止一支，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剩下来的就只剩一支了。】
“各种各样的原因？”
【有的是身体不堪负荷、最终衰败而死；有的是心理防线崩溃，自我了断。】
诺亚抿了抿唇。
【被异种寄生的人虽然可以繁育，但是条件很苛刻，尤其是王脉，这也是原因之一。】
“那佩特里……”
【需要相噬，放在人类身上的话，使用相弑的说法更合适吧。】他也不卖关子，自顾自地继续说；
【新的首领需要吞噬上一任首领，而负有王脉的人类，需要杀死上一任，并服下他们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