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从飞行器上一跃而下。
他啪嗒落地,环望四周,满是好奇。军部总部的建筑同其行事风格一样,雷厉风行。
几乎没人没有任何多余建筑物,来往的军官倒是不少,已经有人注意到温德尔身后跟着的这个小钢蹦了。
副官先生早已到岗,见到诺亚后甚至还笑眯眯地抬手和他打了招呼。
“上将,医疗中心已就位。”
温德尔点了点头,托着诺亚的背往前一送:“嗯,走吧。”
“……?”不是说好来玩的吗?
小面包大大的眼睛里写满控诉,他两边眉毛挤到一起,表情生动到令人忍俊不禁。
温德尔稍稍顿步,低头和这只愤怒的生煎包对视。
他抬手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脑袋顶:“只是做个检测而已,不用担心。你先和哥哥一起去,我一会来接你。”
“喔——”
温德尔垂眸盯了他一会,忽然捏住他的脸,捏成小鸡嘴:“下午去玩。”
军部的人诺亚只认识副官先生,不过一路走来还是有几个人认出了他。
“那是谁,怎么有小孩子在这。”
旁边那人瞅了半天,恍然大悟:“是上将的小诺里卡。”
“啊?”
“诶呀,就是的。十年前我跟着上将去蔷薇星云的荒星出任务,那个小孩子也在,好多人都认得他,人送外号金币小青蛙。”
“这你也能认得出来……”
那人看傻子一样瞅他:“黑发蓝眼,还能进总部,长的又这么可爱,你说呢。”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可见人类的本质是八卦这句话适用于所有地方。
另一边——
入目是一片十分诡异的布置。三人刚一进门,就被这设计给镇住了。
背景是冰冷的纯白,但是,在一片金属色的冷寂中,一抹极其显眼的彩色赫然大张旗鼓地占据c位,令人瞳孔地震。
座椅上披盖了张花里胡哨的毯子,红底碗花,是老奶酷爱的潮流款式,椅子边上横着个半死不活的大绿兔子玩偶。
“……”诺亚咔拉咔拉低头,和大绿兔子的死鱼眼对视,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医疗部首席研究员抚掌长叹:“瞧瞧我这无处安放的艺术天赋,果真令小公子惊喜到说不出话。”
副官先生呱嗒呱嗒鼓掌,激情附和道:“惊世骇俗啊!”
谢尔:“……”幸好拟生人的面部神经没那么敏感。
“来来。”研究员女士微笑着朝诺亚招了招手:“坐在这里,我记录下频率,很快就好的。”
诺亚刚刚落座,研究院女士就把丑绿兔子塞到了他怀里:“不要紧张,很快就好~”
下一瞬颈上一凉,一直带着的蓝宝石项链也给人家摘走了。
“……”
“上将。”
“怎么样。”
“还是检测不出任何异常,结合之前捕捉的频率进行对比,一切正常。”
温德尔沉默良久,蓝色晶体冰冷的触感盘踞指尖,他将晶体对准光源,折射出的光,落入他冰海般的眼底。
“是检测不出来,还是说……”
其实是同一种频率呢。
“哦对了,上将,还有一件事。”研究员女士抽出报告单:“小公子精神力的活跃值快达到阈值了,或许,在一个月内,会达到觉醒的水平。”
温德尔将项链放回实验台上,嗑出轻轻的“咔哒”,不由得使人心弦一紧。
“知道了。”他眸光尽数收敛,肩背笔直,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安静、冰冷但又危险十足。
熟悉的表情。研究员女士无不感慨,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上将的战时预备状态了。
诶……毕竟是独苗苗,心头的宝贝疙瘩。
两人推门而入。
诺亚抬头,蹦跶上前,两手夹着丑绿兔子展示给给温德尔看。
“这是什么?”
“军部的吉祥物……吧?”
副官先生微妙地凝固一瞬。如果这东西是军部的吉祥物,大概帝国离毁灭不远了吧,比如被丑东西占领世界了——这种类似的事件。
。。。
怎么忽然有种恶寒的感觉。
温德尔把诺亚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抖开,倾身帮他穿戴整齐,贴了贴他的侧脸:
“去玩吧,答应过你的,让副官和谢尔陪你去。我还有些事情,过一会来接你。”
副官先生郑重道:“放心,上将,我必然会让小公子宾至如归!”
“……倒也不必。”
各大军团驻守各地,可以说,在中央军部的,除了温德尔的亲信和第一军外,便都是直属于谢的军团。
但二者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命令执行的优先级不大一样而已,尽管这一点大多数时候无须考虑。
即使是上将家的小孩子,也有很多地方看不得。副官先生挑挑拣拣了许多地方,决定要让小钢蹦好好接受一下军部的文化特征。
他呱嗒呱嗒带着小面包去了训练场。
“喔——”诺亚嘴巴张成圆圆o形:“好多人啊。”
副官先生不自觉挺直腰板:“那可不,这是我们的特遣队,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确实如此,腰细腿长,面容周正,他们两两一组地对练,一招一式,势如风雷。
谢尔脸上挂着一副大墨镜,直直盖住半张脸。他抱臂斜倚在围栏上,隐隐约约间似乎摸到了副官先生鸡娃的邪恶用心。
“厉害吧!”
“厉害——”小面包呱唧呱唧。
似乎有一个小姐姐察觉到了小客人,她往这边瞥了一眼,随即出手更为凌厉。
如果说刚刚为了保留体力只展现了七分力,那么现在则是为了展现实力用了全部的力气。
“……”陪练的青年一脸懵:“等等,等、你怎么突然!嗷!”
诺亚蓝眼睛几乎冒光。
飒气小姐姐扬首,胜者的霸气顿时四溢开,扑得人一个踉跄。
副官先生:“怎么样,咱们军部还不错吧?”
诺亚:“嗯嗯……嗯嗯!”
副官先生:“以后常来。”
“?”
副官先生带他看的都是进行室外活动的地方,这边是训练馆,而在走出一段距离,便是平时可以稍作放松的活动场所。
大家训练任务都很繁重,因而这个活动场馆平时不会有什么人。
再者,这些较为温和的运动项目也不大受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和姑娘们的青睐。
反而是某些脆皮研究员,偶尔会下来活动活动身体。
抻抻腰,拉拉腿,咯嘣,不知道闪了哪里的老胳膊老腿,带上痛苦面具后,再一瘸一拐地爬回实验室。
几乎已经是固定流程了。
诺亚试图把自己挂到单杠上,但由于身高不够,苦苦挣扎。
有一双大手把他提了起来,往上一送。
“咣当!”
一听就是个好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