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照你这么说,那我还真不能随便签这份婚书,我怎么可能让你抓回来。”常溪故意逗他玩,她佯装将笔放下。
薛酌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到手的媳妇就要飞了。
在心里暗道自己这张嘴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把人吓住了。
面上他也不敢说话,怕自己多说多错,只是一味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常溪,柔弱而又无助。
这一招还是老镇国公教他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吃软不吃硬。
常溪见男人又露出那副快要被急哭的模样,她说:“好了,我逗你玩的,薛酌,你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宁宁也没有像你这样。”
男人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更加楚楚可怜。
“薛酌,我怕了你了,我现在就在婚书上写名字。”
说着,常溪重新拿起笔在那封鎏金红纸上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婚书签好了,常溪又把那封婚书递到薛酌眼前去看,“薛酌,我已经在婚书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就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了。”
后面有句话,常溪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薛酌用装可怜的表情看着她,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掉完了。
好肉麻啊。
薛酌淡定的换上另一副神情,他拿过婚书,仔细看了片刻,随即将婚书收在自己的衣襟内贴身保护。
“溪溪,还有一件事情, 我应该和你说一声,我们的婚期就定在半个月之后。”
“半个月?”常溪愣神了片刻,“我们才签了婚书,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不对呀,按道理来说我阿娘他们应该不会同意这个日子。”
常溪在心底默默腹诽,常瑶倒还好说,毕竟这桩婚事可是由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可凌墨不应该答应的这样痛快,在常溪的猜想中,他应该会极尽所能的去刁难薛酌。
下一刻,她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薛酌脸上,仔细盯着看他的神情注视,“薛酌,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说服才我阿娘他们的?”
“溪溪,婚期的日子可是王妃自己亲口提的,至于祖父选定的那些日子王妃一个都没有看中。”薛酌生怕常溪误会什么,所以解释的语速很快。
紧接着,他起身又凑到常溪的耳边去继续解释缘由。
低沉而又温柔的嗓音在常溪耳畔响起。
“王妃说了,宫里那位的情况不算好,为了避开三年国丧,只能将婚期提前,总不能因为这个继续拖我们三年吧。”
听完之后,常溪侧眸看了他一眼。
而薛酌似乎误以为常溪没有相信他说的话,正准备继解释,就听见常溪说:“好吧,我相信你了。”
这时,宁宁拿着自己捏的小雪人,迈着小短腿一脸兴奋地朝这边走过来。
当走到常溪面前时,她努力将拿在手里的雪人举起给常溪看,“阿娘,看,我的雪人。”
见状,常溪蹲下身来,目光和宁宁平视,她看着宁宁手里那个插了两片树叶子的小雪人,真诚的夸赞道:“我们的宁宁真厉害,都会捏雪人了。”
宁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她把小雪人放到常溪手里,“阿娘,送给你。”
常溪低头看着手里那个简单的小雪人,笑的温柔,“谢谢宁宁。”
随后,她让锦绣将那个小雪人放在冰鉴里。
常溪取下宁宁手上那副沾了雪的白狐狸毛护手,给她换了一副新的护手,“宁宁,玩了这么久,阿娘带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听见可以吃点心,宁宁高兴地点了点头。
但在下一刻,她的目光似乎被什么吸引过去,她伸出手指指着。
常溪顺着宁宁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宁宁是在好奇薛酌是谁。
被宁宁注意到的薛酌心里十分忐忑,虽然他也送过礼物去讨好宁宁,但小孩子年纪小大都是记不住事的,他不确定宁宁是否还记得他。
而宁宁在脑袋里想了一会儿,从嘴里蹦出四个字,“漂亮哥哥。”
常溪试着纠正宁宁对薛酌的称呼,“宁宁,你叫错了,这不是漂亮哥哥,你应该叫他阿爹。”
薛酌听见常溪说的话,瞳孔惊讶的骤缩。
听见这个称呼,宁宁的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迷茫,她又盯着薛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宁宁迈着小短腿走到薛酌的面前,她仰头看着这个像山一样高大的人,她试图跳起来触摸他的脸。
薛酌看出她的举动所表达的意思,紧接着,他在宁宁面前蹲下身子。
眼神温柔而又慈爱的注视着宁宁
她用戴着护手的两只手去摸薛酌的脸,左拍一下右拍一下,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玩具。
薛酌也乖乖的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宁宁蹂躏自己的脸。
又玩了一会儿,宁宁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阿爹?”
薛酌听见从宁宁口中喊出的‘阿爹’那两个字,几乎当场就喜极而泣。
他激动的抱住宁宁,眼眶微红着,眼眶中闪烁的晶莹随之化作珍珠落下。
“薛酌,你别抱的太用力了,宁宁会喘不过气的。”
闻言,薛酌又赶紧松开宁宁,目光急切的去打量宁宁的情况。
宁宁有些不明白这个她才唤了‘一声’阿爹的人为什么哭了,她抬手擦了一下薛酌脸上那颗还没有滑落脸颊的泪珠。
常溪没想到宁宁只是唤了他一声‘阿爹’这人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大。
“薛酌,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哭了,在孩子面前要做一个好榜样。”
薛酌还是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现在的他与从前那个冷漠疏离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让常溪不禁开始担忧起日后,宁宁会不会也随了薛酌这副模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光是想想,常溪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体会到那种被吵的嗡嗡响的感受。
薛酌激动的心情实在难以平复,他含着哽咽的声音说:“溪溪,我没想到宁宁真的愿意接受我,明明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薛酌,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你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宁宁。”
最后,常溪煞风景的来了一句,“所以你先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