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芸嘴里问着话，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
那熟客年纪不大，是附近的大学生，笑着说，“看直播呢。”
宁水芸是知道直播的，只是不太懂是具体干什么的，就听女孩对旁边的朋友感慨，“卫氏珠宝的老板也太帅了吧，好戳人，这才是大叔的天花板吧，那些男明星跟他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是啊，还有他的爱情故事也好感人啊，一提他未婚妻那嘴角都压不住。”
旁边的女孩跟着感慨，“是啊是啊，没想到中年男女的爱情这么好磕，还有这波直播间的东西也好便宜啊，心动，想买。”
“我也心动，之前我就喜欢他们家，可惜太贵了，现在出了平价款怎么也得冲一冲，就是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反正超过一千有三天把玩期，冲了再说，咦，大姐饼是不是烤糊了？”女孩说着突然鼻子动了动，猛地看向宁水芸。
宁水芸回神，“啊？噢，对不对对不起，我给你重做一个，加的蛋就不收你钱了。”
说着宁水芸手忙脚乱的将烤糊的煎饼铲掉，脑子里还在想刚才两个女孩的话，卫氏珠宝的老板是说卫先生吗？
他的爱情故事好感人，提到未婚妻嘴角压不下，是……是说的宁丽馨？
明明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宁水芸却心慌意乱，努力平复心情，处理掉坏的煎饼，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擦掉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口罩，女学生讶异的看向她，“大姐你……”
宁水芸疑惑抬头，“我……我怎么了？”
她忙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生怕汗珠掉落到烤盘上。
“大姐你这么漂亮啊，干嘛老戴口罩，就您这样子，不戴口罩，肯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女学生啧啧感慨。
旁边其他客人也都看向了宁水芸，宁水芸顿时紧张起来，忙拉起口罩戴上，歉意的说，“这样比较卫生。”
说完讪讪笑了一声，继续摊煎饼果子。
而刚才女生的同伴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大姐看起来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也觉得有点唉。”熟客跟着附和。
宁水芸紧张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伸手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声音发僵，“有……有吗？”
“有啊，大概好看的人都千遍一律。”女学生由衷感慨。
宁水芸被闹了个大红脸，忙将果子夹好递给两人。
因为是城中村，本来人流量大，摊位多，人又嘴杂，没一会功夫不少人就凑到宁水芸这边来，想看看摊煎饼的大姐是不是真美人。
好奇心和八卦心，让宁水芸摊位的顾客更多了，恰好有做美食直播的小主播，跟风过来拍了个视频，希望宁水芸能拿掉口罩，她可以帮忙宣传，但被宁水芸警惕的拒绝了，还将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对方见此虽然有些失望，可当吃到煎饼后，立马赞不绝口。
这波热闹让宁水芸摊位人气大涨。
晚上宁水芸回去一算账，整整卖了一千三，揉着发酸的手腕忍不住感慨，今天是她这阵子摆摊日收最高的一天。
坐在床头，看着这两天被她换了新窗帘，和成套四件套的房间，陈年污垢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窄小的窗户透亮能照出她的人影，再看看手机上日渐增多的余额，宁水芸由衷觉得人生充满希望，至于卫先生……
想到女顾客说的直播，她试着去打开自己的手机，可陈旧的手机一直提示内存不足，她叹了口气，他……爱娶谁娶谁吧。
……
卫氏珠宝直播间。
卫闵国原地在直播间待三十分钟，结果网友们实在过于热情，虽然卫闵国回答问题极度克制，也无法打断他们的情绪，最后拖了整整一个小时他才离开。
等卫闵国退出时，直播间最高人数达到三百多万，堪比一线明星。
更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开始主播还会介绍产品，到最后根本没有机会介绍，一上链接就瞬间被抢购一空。
到了后面主播都麻了，一直不断的强调网友们理性消费。
原本在项目竞标上赢了卫闵国的秦少，看到卫氏珠宝直播间的情况，一张脸非常难看，“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准了这一切，根本没打算拿到zf这个项目？”
“你才看明白吗？”秦父扫了眼卫氏珠宝直播间，没太大情绪的说。
秦少不服气，“就算如此失去了ZF这个项目，他卫闵国就等于失去了樊老爷子的心，以后想在安城平平稳稳可不容易吧？”
秦父没有接话，他总觉得卫闵国这事还有后招，“别管卫闵国怎么样，先把你手头这个项目做起来，别让老爷子失望。”
“我知道。”秦少闷闷的应了一声，看着屏幕上卫闵国那张讨厌的脸，用他自己入局为卫氏珠宝造势，真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土匪。
就是不知道他那小保姆知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利用？
轻哼一声，秦少转头踹了一脚自己的助理，“尽快给我找到卫闵国的女人。”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拆cp了。
纨绔一笑，秦少抬手关了卫氏珠宝直播间。
不同于秦少的不爽，卫氏大厦整栋楼凌晨仍旧灯火通明。
就在刚刚零点，卫氏珠宝第一场直播销售额达到了十个亿。
整个卫氏高层都震惊了，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要知道卫氏珠宝走的高端路线，售价高昂，最贵的产品超过千万，而且都是限量版的。
这就导致品牌的调性，在最开始是看不起中低端产品的，觉得卖几十件便宜货，还抵不上一件贵价产品。
这也是导致大家看不上低端市场的原因，也正是这种轻看，让卫氏珠宝错过了流量时代。
却万万没想到，在这场舆论危机中，卫闵国会放弃澄清，靠着热度，当机立断建立自己的直播团队，在市场已经成熟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
前几日还不断给卫闵国施压的高层，眼下只默默对他们的卫总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也有人不看好，“打开直播市场有什么用，错过政府的项目，就算是卖上几十个亿，也不能弥补这个损失。”
有人不认同，“你知道这十亿意味着什么吗？现金流，我们卫氏集团一整年的现金流也不过百亿，可一场直播就十个亿，还需要什么投资？我们自己就有钱继续开发新项目。”
这话将老派股东怼的哑口无言，卫闵国抬抬手，“让各个部门全力配合直播团队保证产品质量和售后问题。”
所有人应声去办。
销售出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卫氏珠宝要打的硬仗。
等所有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卫闵国才回到顶层，靠在自己办公椅上，看着手机上涌入的各种信息，大多是来恭喜他的，却独独没有小宁的。
今晚这场直播，他刻意提了小宁，也不知道小宁有没有看到，还是看到了仍旧不打算理会他？
叹了口气，卫闵国进了休息室。
洗了澡躺在休息室的床上，连轴转了半个月，本该极度疲惫的卫闵国却有些无法入睡。
特别是今天最大的一件事落定，这几日刻意压着的思念在这一刻不受控的涌入脑海，尤其这休息室里还有属于他和小宁的回忆。
心口堵的发闷，小宁到底是不肯原谅他了吗？
按了按发涨的眉心，不由自主的看向床的另一侧，闪过那夜小女人窝在自己身旁的画面，“小宁……”
嗡嗡嗡嗡嗡。
卫闵国低喃一声，手机不合时宜的振动起来，他疲惫的接起，就听陈特助急切的说，“卫总，有人好像拍到了宁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