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朝着床榻上看去,见祖母没有动作,呼吸不急不缓!
文淑放轻手脚,起身将被子左右一卷,准备将被子抱到隔壁平时用着休息的半夏。
抱着被子刚抬头,余光就瞥见蹬着一双脚进来的芍药。
见状,文淑放下手里的被子,向她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过来。
看到进来的步子止住,文淑才继续弯腰抱起被子往外面走。
走到屏风时候,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转头往祖母看去,见她还是方才熟睡的模样。
直到走远后,芍药这才出生。
芍药将手里的东西安置好后,感叹道:
“女郎,对老夫人感情可真好啊!”
语气里,全都是为自家女郎高兴。
“祖母待我可不薄,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文淑说完往院子里走远了些,站定转身问道“这么一大早,不睡觉可是有什么事!”
往常这个时候,也早早起来了。
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就到了做早课的时间,不用宝菊喊自然就睡醒了。
但是在祖母这里,祖孙俩几乎聊了一夜,她心里也装着事也睡不着。
至于芍药嘛,女郎有吃有喝,她自个儿有吃有喝就万事大吉了。
只要女郎没有喊自己跑腿,就主打的一个逍遥自在。
睡不着什么的,不存在。
吃得着、睡得着,不怕蚊子咬满包……
惬意得哼。
自家女郎也是好起来了,现在用不着她卖一身体力,要是搁以前,每天最重要的就是吃饱、睡好,女郎要是和谁不对付,她可是第一个上去抗揍的。
对现在她的摆烂人生,自始至终她自个都认为,是她自己此前挨打、抗打换来的。
那是一个心安理得。
见女郎在前面等着自己,芍药小跑在去,嘴里的哈欠还打个不停。
“你这么早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文淑见这丫头,还没有回过神来,再次问道。
“啊”
芍药一个呵欠还完,眼睛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好的原因眼睛里都是眼泪。
听到女郎正经问话,她双手捂着嘴,打起精神回道“女郎,珏玉在门外等您”
“院子外面……”
文淑并没有和芍药确认,转身就往祖母院子外面走。
虽然现在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早起的人也不少,一路走去,碰到好几个在院子里打嫂的妇人。
“是 ,刚刚门房哪里传话来说,女郎房里的珏玉有要是向您禀报……”
一抬头,女郎就走远了去,芍药提着步子,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嘴里解释道“珏玉那丫头,一棍子打去都蹦不出个屁来,这么早还专门找到了老夫房里,俾子想定是什么极重要的事,不敢丝毫耽搁,就请女郎!”
“嗯,你做得好!”
文淑心里着急,大步流星的步子,就衣摆上被露水沾透也无暇顾及。
跨过院子,守在院门口的壮实婆子,正抄着双手靠在一旁椅子上打瞌睡,听着动静。
掀开一只眼,见是家里的五姑娘,又耷下眼皮继续睡觉。
文淑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并没在意。‘
就看到站在门口, 被这婆子拦在外面的珏玉。
“你今起这么早……?”
文淑目光径直向珏玉看去,想要从她的表情看出些什么,奈何珏玉不功夫深,修炼到家,她看不出任何慌张、焦虑任何情绪。
也罢——
人多眼杂,更何况现在说话不方便,就带着人径直往自己院子走。
待走到自己的地盘,确定安全的了。
“珏玉,你现在可以说了……”
一边说,往待客的厅里走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女郎,玄一今天一大早就找来,说是有要事向女郎禀报”
文淑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这么大晚上找上她,究竟是什么事?
心里有不解,虽说她并不在意这些,这院子里人多嘴杂,被其他长辈碰到了总是不好。
更何况哪里半夜找人谈事的。
虽然不知道玄一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这大半夜找上门来,但能确定的,定不是什么小事。
“玄一人呢!”
文淑本想在接待客人的大厅里等着,突然脚步转了个弯,径直的向书房里面走去。
路过书房的时候,就看到隔着他们院子墙根那棵被芍药照料得要死不活的批把树有一个黑影。
宝菊距离那黑影不远不近的站着。
像是要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放心的架势。
文淑眉毛一挑……
她还没有开口,脚刚踏进书房,就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珏玉在外面看着,你们两个先去休息,现在时间还早……”
“可是,女郎您要是有个什么差遣,要喝个水什么的,重要有人使唤,让宝菊在外面等着,她站远点看着,也不让人靠近,扰了女郎要事”
芍药体贴自家女郎,生怕女郎待会没人使唤。
至于珏玉——那个榆木疙瘩,除了抱着剑站在那里,什么都干不了。
“对、对,女郎,宝菊伺候女郎习惯了,更何况往日我也是这个时候就起了”
宝菊连忙附和!
听着这俩丫头一唱一和,这副架势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
见芍药贴心完自家女郎,实抵抗不住又仰着脑袋,伸出脖子又打了个哈欠。
‘这俩丫头可真有意思,她此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见他们坚持,文淑也就随了她去。
“你们自去吧,珏玉这这里看着,没有我的话,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是,女郎”
“是”
宝菊也不强求,手里捧着一碗绿豆,在远一点的亭子里挑选些好的豆子,想着白天的时候给女郎做些凉汤。
至于芍药,得了准备,招呼都没有打,留了个背影往自己睡觉的房间摇摇晃晃的去了。
“走吧!去书房说话!”
看向早已等候的玄一,文淑率先进了书房。
还是原来那边,文淑坐在上首的位置,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在说话,有什么事,不急,慢慢说来,仔细说来!”
这次玄一倒是没有上次见到文淑你那般局促和苍茫。
顺着文淑的话,找了个位置坐下。
从方才见到玄一后,他都没有慌张,也并没有率先开口,只是听从文淑的安排。
文淑见他虽急却不慌,却不知究竟所为何事,问道“玄一,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