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摔趴在地上。
皇后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庆隆帝出声:“来人,把他和杨氏带下去!”
“父皇!母后!儿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儿子吧,父皇!母后!”裕王连连呼喊。
裕王妃跟着认罪。
皇后和庆隆帝不为所动。
侍卫们拉起二人,朝园子外走。
“父皇!母后!”裕王拔高声音。
皇后和庆隆帝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裕王忽然挣脱侍卫,奔了过来。
谢景熙、崔临风和太子连忙护住帝后等人。
裕王质问:“父皇!母后!你们早就想抛弃儿子了吧?”
皇后睁开眼睛,生气道:“景环,你在乱说什么?”
“民间有句俗语‘大的疼,小的娇,中间夹个受气包’,你们疼爱大皇兄,宠爱三皇弟,对我不疼不爱不娇,早就觉得我碍眼了吧?”裕王依旧觉得帝后偏心。
“你……”皇后气的不知道说什么。
裕王理直气壮道:“你们专心地培养他们,培养出来的大皇兄是未来君主,三皇弟文武双全,既是锐王又是将军,只有我,只有我是裕王而已,所以,你们早就看不上我,早就想抛弃我,省得给你们丢脸了!”
“啪!”皇后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裕王的脸上。
裕王愕然地望向她:“母后……你……”
“谢景环!本宫是对你太纵容了!”皇后握紧太子的胳膊,勉强站直身子,声音颤动道:“你们扪心自问,皇上和本宫偏心了吗?”
“儿子——”
皇后打断他:“小时候的事情你都忘了吗?你大皇兄是嫡长子,他成为太子,可以安后宫、前朝之心,也可以保我们母子四人平安无事,你不懂这浅显的道理吗?
“他四岁便搬出后宫,一人读书习武,可是你在本宫身边待到六岁啊!
“本宫哪里偏袒他了?
“还有你一直坑害的景熙……
“你长他三岁,他刚出生时,你拿枕头盖到他的脸上,差点把他闷死,我怪你了吗?
“你五岁的时候,景熙两岁,刚刚能跑,追在你后面喊二皇兄,每日都要抱抱你,谁敢说你一句不好,他就和别人急,你记不得吗?
“你六岁以后住进皇子所,三岁的景熙拎着食盒,给你送你喜欢的点心果子,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你忘了吗?
“你九岁的时候在皇子所发热,是六岁的他穿着单衣,在大雪里奔跑去找太医,你忘了吗?
“你十四岁的时候,怕输,不敢和外族使者比武,是十一岁的他挺身而出,打败十八岁的外族使者,还说是你教他的功夫,为你涨了面子,你忘了吗?
“你说景熙文武双全,你只是裕王,那本宫问你,他卯时起床读书练武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他子时还在读书练武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你父皇是一国之君,本应将心思放在天下百姓身上,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就不应要求他为我们做更多。
“再说本宫……本宫自以为把所有的疼爱和赏赐都分成三分,现在发现,是本宫给你的太多了!”
裕王一愣。
皇后眼中带着悔意:“你差点闷死景熙时,本宫没有打你。
“你抢了景熙果子的时候,本宫没有骂你。
“你和你媳妇嘲讽景熙夫妇的时候,本宫没有处罚你们。
“你闯祸的时候,本宫护着你。
“你媳妇在城南施粥丢人现眼的时候,本宫看京中人都在嘲笑她,便给予她赏赐,给予你们体面,捂住他人的嘲笑之口。
“……
“景环啊,你自己算一算,本宫、皇上、太子、景熙……我们哪一个人不是给予你应有的关心和爱意?”
裕王直直望着皇后。
皇后不由得提高声音:“可是你视而不见,你只看到本宫和皇上对太子、景熙的赞赏!”
裕王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我和你父皇虽是帝后,但也是肉体凡胎的父母,能给你的,我们真的都尽全力地给你了,你不能把自己的懒惰、无能、狭隘、失败都怪在我们头上,那样对我们也是不公平的啊!”皇后忍不住落泪。
裕王眼睛一下红了,跪倒在地:“母后,儿子错了,儿子真的错了,求求你原谅儿子。”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皇后哭着低头问。
“你再疼惜儿子一次,饶了儿子吧。”
“谁来疼惜太子、太子妃、景熙、心棠和运运?谁来疼惜战场上无辜死亡的将士们?”皇后质问之后,艰难地道:“景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一向好说话的皇后,说出这样明确的话,也就是一切都没有希望了,裕王脱力地跪着,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裕王妃哭着求饶。
皇后挥手。
庆隆帝道:“带下去!”
侍卫拉着裕王夫妇二人离开园子。
庆隆帝望向皇后。
皇后却忽然向一边倒去。
“皇后!”
“母后!”
“皇后娘娘!”
“……”
太子连忙扶住。
“宁太医,快给母后看一看。”江心棠忙道。
宁太医连忙上前,快速给皇后把脉:“皇后娘娘情绪起伏较大,怒火攻心,气息紊乱——”
“怎么治?”庆隆帝打断宁太医。
“回皇上,皇后娘娘需要好好躺下休息,然后施针服药。”
“你赶紧准备,太子,带你母后回合宁宫。”庆隆帝道。
“是。”太子抱着皇后离开珍果园。
江心棠等人跟上,在合宁宫大殿等着。
“心棠,累不累?”谢景熙握着江心棠的手问。
江心棠点点头:“有点累。”
“让福清他们送你回府。”
“等母后醒来再说。”在江心棠心中,皇后娘娘是个很好的婆母,可没有其他婆母拿捏儿媳的毛病,是以她很喜欢自己的婆母。
“那坐一会儿。”谢景熙扶江心棠坐到椅子上,为她倒水。
江心棠接过来,抿了一口。
没一会儿宁太医出来了。
谢景熙忙上前问:“宁太医,母后如何?”
“回锐王爷, 皇后娘娘已经醒了。”宁太医回道。
晋阳郡主问:“可以去看一看吗?”
“应该不可以。”宁太医道。
江心棠几人不解。
庆隆帝和太子低落地从皇后寝宫中出来。
“父皇、大皇兄,母后怎么样了?”谢景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