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虚界中待的时间一旦超出承受极限，就会因为侵蚀大脑的精神负压而丧失理智，成为只会不断攻击周围一切的行尸走肉。
没有逆转的可能。
成为迷失者，对于人类来说，就等于是死亡。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镜花水月】
凌序使用镜花水月复刻了对方的契约灵，信息在脑海中涌现：
【宁神（已命名）。】
【灵魂契合度：30%】
【特殊能力——捕梦网。】
【捕梦网：捕梦网可以将噩梦过滤，捕获美梦。将本体戴在特定对象身上，可以强制使其进入美梦之中。】
【贪婪值+5】
精神型契约灵，难怪战斗力这么弱。
这样的人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在虚界里晃荡？
从他衣服上穿着的白大褂来看，再结合他的契约灵类型，怎么看都像是个医生。
这附近也没有医院啊，他是从哪来的？
难道是随学校一起而来，负责给因意外被精神负压过度侵蚀的学生治疗的医生？
可是他一个医生为啥会进入裂缝。
男人还在攻击着凌序，但是他的攻击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在他身后，赤狐依偎在脚下，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似是在试图唤醒主人的理智。
凌序控制水月变成宁神，一串风铃出现在手中。
轻轻晃动，作用于浅意识的声音干涉大脑，男人顿时昏迷在地上。
竟然有用！
但，只是能让他安静下来，却无法让他恢复意识。
不管怎么说，还是把他的身体带回去吧。
留在这里，也只会成为虚界生物的食粮。
落叶归根，是华夏人独有的家国情怀浪漫。
如果他是为人类事业献身的工作者，也值得自己这么做。
凌序控制【吞噬者】将男人抓起，打算放在类似于胃袋的独立空间中。
这时，一本沾着血液的档案袋从男人身上掉落，凌序好奇捡起来翻阅着。
看见上面的内容，他顿时僵住：
实验记录：
「2024年六月二十四日，编号3578，男，二十一岁。身体状况良好，无精神疾病。植入荧光级望阶虚核出现排异反应，注射c号化合物后排异反应消失，身体得以强化，具备强大的再生能力，初步实验成功。」
「2024年六月二十五日，3578号在不使用捕梦网的情况下保持理智。身体保有再生能力，力量强大，食欲良好。实验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2024年六月二十六日，凌晨三点二十八分，3578号身体出现虚化异变，与之前的实验体一样变成了虚界生物。」
「2024年六月二十六日，凌晨三点三十分，3578号身体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发生龟裂，再生能力失效，于两分钟后死亡，」
「死因：身体自我崩解。」
「实验失败。」
翻阅完第一页的内容，凌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竟然是一份人体实验的记录表。
而且，上面记录的实验内容，是用虚核植入人体的实验。
凌序想起了之前在学校遇到的那个人形虚界生物以及上一次进入虚界使，许大叔去寻找的那一群人形虚界生物。
他们就是这个实验的产物？
进行这个实验的组织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个人实验？
凌序继续往下翻阅。
另外一份实验记录。
「2024年六月二十四日，编号3579，男，十六岁。身体状况良好，无精神疾病。植入荧光级望阶虚核，未出现排异反应。」
「2024年六月二十五日，3579号保持理智，但情绪有些激动致使心跳加快，身体开始出现排异反应，注射c号化合物后排异反应消失，情绪仍旧不稳定，使用宁神勉强安稳下来。」
「2024年六月二十六日，宁神解除了博士的洗脑，3579号自杀。」
「3579号，目前为止最好的实验素材自杀，博士的洗脑不彻底……等等，这或许是某种契机。」
「记录特殊数据：年龄十六、性别男、无精神疾病、精神状态受到不完全干扰（洗脑）。」
「总结：或许，精神状态与年龄是关键要素，等待虚神教下一批的幼童，尽量不使用契约灵的能力干涉。考虑到身体成熟性，取六至十二岁样本，按照各项数据进行对照试验。」
后面还有好几页的实验数据纪录，凌序没有继续翻阅下去。
虚神教、博士、洗脑、幼童实验……
这场惨无人道的实验不是个人所为，而是由庞大的组织支持进行。
没想到竟然是虚神教。
仔细一想倒也不意外。
虚神教是现如今最大的几个新生宗教之一，全球的教徒据说有百万。
而且据说教义是反人类文明的，跟三体里面的Eto类似。
他们认为虚体世界是来拯救人类的，人类才是侵害地球的蠹虫。
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明确有危害社会安全的宗教行为，所以大夏一直都无法对他动手。
毕竟牵扯进去的普通民众实在是太多太多。
现在竟然做起了人类与虚核的融合实验，真就是血肉苦弱，虚界飞升。
但，自己手上这份实验数据也做不了证据。
真是抱歉了，云海集团。
凌序之前怀疑过云海集团，但是在得知云海集团收集虚核是为了制药和供能后，他才逐渐消除了怀疑。
毕竟云海集团的一切业务都有大夏官方插手，没那个机会暗中进行实验。
凌序将实验记录表装进档案袋，随后丢进【吞噬者】中保存着。
等龙叔有空，再将这件事告诉他。
凌序正准备离去，忽地，一柄长枪从右后方急速飞来。
直觉灵敏的凌序察觉到身后的凌厉气息，来不及躲闪，双重【吞噬者】凝聚成一面盾牌护在凌序面前。
漆黑的长枪命中【吞噬者】盾牌上，强大的力量碰撞产生的气浪荡起一圈烟尘，尖锐的长矛深深插入盾牌半米才停下。
长枪从中抽出，飞离凌序。
不一会，三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凌序视野中。
中间的高个头男人迈步走出，来到凌序身前，询问道：“你是谁？在虚界里面做什么？”
不认识我？
那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