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九月一日,地中海在晨雾中醒来。
伴随醒来的,还有一条停靠在地中海无人小岛岸边的不奴族战船,“小黄鱼”号。
这条标准排水量为一百五十吨的不奴族战船,是不奴族海军撒进地中海深处的十个小眼睛的一只。
雾气是夜的延续,是梦的残影。
它从海面上升起,像一缕缕轻纱,将整个世界笼罩在朦胧之中,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低沉的絮语,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小黄鱼号在雾中穿行,他们要航行到小亚细亚半岛的南面,战舰的船帆如幽灵般飘忽。水手们站在甲板上,望着这片陌生的海域,雾气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却让他们的思绪更加清晰。他们对这片大海充满好奇,也会时时想起远方的家乡,想起等待他们归来的亲人。
在这片茫茫大海上,每条船都是孤独的旅者,唯有海水和雾气陪伴着他们,抚慰着他们的心灵。
雾气中,时间仿佛停滞了。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历史与现实融为一体。在这片海域上,曾经有无数的船只驶过,有无数的故事发生。腓尼基人的商船、希腊人的战船、埃及人,罗马人的舰队,它们都曾在这片海域上留下过自己的印记。而今天,这些印记都被雾气所掩盖,只留下了一片朦胧的记忆。
这片海域见证了太多的历史,承载了太多的故事。而今天,它依然在诉说着,诉说着那些被雾气掩盖的往事,诉说着那些被时间遗忘的记忆。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地中海重新露出了它的容颜,湛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地中海在这一刻明媚的笑了,可小黄鱼号的舰员们,却要哭了。
“左转舵,点燃发动机,左转舵”,乌孙族解忧部的舰长刘浩,在甲板上疯狂的呼喊。
当雾气散开的一瞬间,他们居然发现,自己居然和一群罗马海军的舰船航行在了一起。
左右两边一百米,都是罗马的战舰,这群王八蛋居然没有用桨,而是用帆在航行,所以没有船桨划水的声音,也没有鼓声。
罗马人也懵逼了,他们的船队里面怎么有一条奇怪的船只?
而且,那旗子好像是。。。
“不奴族!那是不奴族的船只,击沉它!”,一个罗马战舰的舰长在大喊。
然后,他让人吹响海螺号,那是数百年罗马战舰发起进攻时的号角。
“该死”,小黄鱼号的两个舵手将船舵的把手狠狠地向右推动。
“快快快!”,两个负责启动两台斯特林发动机的船员,光着脚,拼命向着后面的甲板跳跃奔跑。
炮手们在铃铛声里,冲出船舱,冲上炮位。
这时有人发现他们没穿藤甲,让一半人再回去取藤甲,可是源源不断有人从船舱里冲出来,他们死也进不去。
七八个风帆手在拼命的拉动风帆,将第一根桅杆的风帆全部张开,因为在雾里航行,他们后面还有两根桅杆,风帆也都是半开。
罗马人的水兵也猝不及防,他们也在冲向桨手的位置,或者冲上甲板。
双方都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罗马弩炮手,将一根金属倒钩标枪插进弩炮,然后“砰”的一声,弩炮发射。
金属倒钩标枪,飞过百米,咚的一声,狠狠地扎进了小黄鱼号右侧的船舷。
然后,罗马士兵呆了,他们忘记把绳子绑上金属倒钩标枪,现在无法将小黄鱼号拉近。
罗马舰长在大骂,“愚蠢,赶快上弦,勾住那条船!”
小黄鱼逃过第一劫,风推动船帆,船只在向左航行,离左侧的罗马战舰越来越近。
刘浩在船头大喊:“弩炮手散弹,左侧敌舰,准备”
可这一刻,只有一门弩炮的炮手已经就位,他掀开油布,开始疯狂转动此轮组给弩炮上弦。
左边的罗马弩炮也在上弦,只是他们上的是绳索金属矛。
双方这一刻相距只有五十米,双方都在疯狂准备。
不奴族第一批战斗船员,只有一半着甲,他们开始给单兵重弩上弦。
罗马水兵的桨手已经就位,战舰左侧的桨手在军官的指挥下奋力划水,战舰开始向右偏转,他们想靠上不奴族的战船。
甲板上有罗马水军的弓手开始射箭。
小黄鱼号在左转,左侧的罗马战舰在右转,小黄鱼只要穿过这条罗马战舰,外面就是无尽的大海,就是生路。。。
双方的船头,越来越近,弓箭和重弩矢开始不断落在双方的甲板上,船舷上和船舱上,不时都有人中箭倒下,甲板上有红色的血液在流淌,双方都有人在惨叫。。
罗马人的弩炮手在高声叫喊:“弩炮准备好。”
不奴族的第一门弩炮也已经准备好,炮手们在大喊:“三号弩炮,准备好!”
双方的舰长同时大声喊:“发射!”
距离太近了,罗马的金属倒钩标枪带着绳索,狠狠地扎进了小黄鱼号右侧的船舷。
而小黄鱼的十枚金属散弹,横扫过罗马战舰前部的射手平台,将一群罗马弓箭手射倒。
左侧的罗马人在收紧绳索,小黄鱼号的船舷木板被拉的咯咯作响,双方的距离被拉近到了三十米。
“重弩手掩护我”,副舰长是一名里海的阿兰族老水手阿瓦,他在里海上已经航行了三年,他知道到了该拼命的时候。
他将一条绳索绑在自己身上,让身边的两个船员拉住,将短锯插在背后,退后五步,猛地向前冲出,脚踏船舷,猛地腾空,向着横空的绳索飞去,如同一条越出海面的飞鱼。
罗马人也看到了,他们在拼命叫喊,船舱里又冲出几个罗马水兵,他们冲向前甲板去捡弓箭。
可不奴族的重弩手全部都盯着对面,他们也在喊:“射击,不要让他们捡取弓箭。”
可下一秒,第二门,第三门的小黄鱼的热吻炮发射了,二十枚钢铁散弹横扫过罗马人的甲板,将那群罗马水兵轰的侧飞而起,惨叫声一片。
阿瓦双手牢牢的抓住绳索,他就像一只强壮又灵活的巨猿,左手的臂弯勾住绳子,双脚也盘上绳索。
右手从背后抽出小钢锯,开始锯绳子。
刘浩伸头去看,对着舰首的铜管,大喊:“右转舵”。
两个舵手听到,立刻向左搬动舵机把手,船只猛地向右,把绳索拉的笔直,咯嘣直响。
有船员在大喊:“舰长,右侧 右侧”
刘浩猛地转头,右侧的罗马战舰也靠了过来,罗马人的弩炮猛地发射,右侧百米之外,罗马战船地金属绳索矛再次插进右侧的船舷前部,情况危急。
这时,两台斯特林发动机开始咆哮,而阿瓦已经锯断了左侧罗马战船的绳索,整个人噗通一声,落进大海,船员们呼号着将这个湿漉漉的英雄拉上甲板。
舰长刘浩看见前面的罗马战舰在左转弯,他知道现在必须冷静,左侧已经快贴死,右侧被罗马战舰勾住。
他快速大声下令,“三号和四号热吻炮换重弹集火,先打击罗马人的弩炮。一号散弹压制左侧,二号散弹压制右侧,舵手直行。”
罗马人的战舰上,只有一门弩炮,摧毁它们就无法勾住小黄鱼号,他要直行冲出罗马人的战舰群。
现在整个前面,五条罗马战舰都在转向,他要赌一把,从前面战舰的转向空隙,直直的穿过去。
海船一旦转向,要转回来可不容易!
阿瓦喘息着,将锯子交给一个不奴水兵,说道:“我要休息一下,这根绳索交给你了!”
那年轻的水兵二话不说,将绳索套在腰间,如同展翅的海鸟,奔跑着扑向大海,扑向绳索。
不奴族水兵生于里海,战于黑海,今天他们用生命在地中海里和罗马强大的海军进行面对面的搏击。
华先生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
单兵重弩已经列队,三十名战斗兵现在还有二十四人能够战斗,他们一边是十二人。
排成三列,拉起两边的挡箭板,在摇晃的海船上,从射孔里对着两边罗马人的战船,不停的四发轮射!
二十名其他水兵,两名舵机手在后面的船舱里听着舰长的号令,左右摆动舵机。
八人在负责四门热吻炮。
六名风帆手,已经在展开第三条桅杆的风帆。
另外四人,有一少年身上系着绳索,已然跳出船舷,另外三人拉着绳索,随时准备把这少年拉回来。
三号和四号近距离用重弹直瞄,先击毁了左侧罗马战舰的弩炮,轰的罗马弩炮的零件,漫天飞舞。
左侧的罗马战舰,船桨飞舞,斜着再次靠近,已经接近十米,快要贴了上来。
一号弩炮再次咆哮,散弹这一次直接直射进进了罗马摇桨的船舱口,他们能听到罗马人成片的惨叫。
两条船的船头的侧舷,猛地一撞,所有人都摇晃不止。
有七八个罗马士兵嚎叫着,跳过船舷,一些被前排的重弩兵直接射的倒飞,有两个被后排的重弩兵用棹刀直接砍倒。
右侧的绳索被锯断,三个水手,把大腿中箭的少年拉回甲板。
斯特林发动机在咆哮,船舷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小黄鱼号的速度开始产生优势,它奋力向前。
战舰在咯吱的摩擦声中不断向前,将左侧的敌人舰船,慢慢抛在身后。
三号和四号再次集火,在八十米的距离直接再次轰爆了右侧罗马战舰的弩炮。
罗马人,在大喊着什么,他们居然在甲板上燃烧火盆,不奴族水兵已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大喊:“罗马人要烧我们的船。”
刘浩下令,“一号和二号换燃烧弹,轰击所有靠近的船只”
弩机上弹的转盘在飞转,咔嚓一声弩机落位,一枚燃烧弹被放入,射手转动弩机瞄向右侧的罗马战舰。
砰砰两声,两枚燃烧弹被射进右侧罗马战舰的顶层船舱和中间桨手甲板层。
煤油飞溅,遇到火焰开始燃烧,罗马战舰冒出浓烟。
这一刻,小黄鱼号杀疯了。
三四号弩炮,就近直瞄将遇到的罗马战舰的弩炮,一架架轰成零件。
一二号不断用燃烧弹轰击靠近的罗马战船,煤油的燃烧是如此难以扑灭,罗马战舰群里一条条海船开始燃烧。
罗马的金属绳索矛还在射击,一个个不奴族的水兵们,跳出船舷,如同展翅的海鸟,他们有的一去不回,可后继者义无反顾。
这根本就不是小黄鱼,这是一头地中海里的蛮牛,它横冲直闯,它蛮横的撞开三条罗马海船,在二十条罗马战舰群里杀出一条血路。
在点燃十条罗马海船以后,扬帆而去。。。
地中海在燃烧。
图拉真在怒骂。
老阿拉什将一条条海船送进地中海。
刘玉下达命令,里海的船员一批批进入黑海北面的港口,他们跳上新的海船,杨帆出港。
最后一条罗马人挖掘的隧道,被不奴族反向打通,不奴族倒进石油,然后点燃大火,那条隧道里的火焰烧了一天一夜,连土壤都烧的硬化。
而可彦的大军也开始西进,罗马人的斥候在接力飞奔告知哈德良。
西线的罗马军团不得不撤军,回防巴统。
同时,三万帕提亚军队,再次强攻,拿下埃里温城。他们的轻骑兵开始向西移动,骚扰罗马的陆上补给线,罗马整个小亚细亚半岛陷入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