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没想到才三年时间,杨侑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一句“表姑父救我。”将韩光推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现在攻城去救杨侑吧,长安城城高墙厚,强攻的话伤亡必重!不去救吧,又不符合自己立的大忠大孝大仁大义的人设。
犹豫再三,转头问李玄霸:“你能不能用你的两个大锤砸开长安城门?”
李玄霸翻了个白眼道:“姐夫以为我是神仙么!那长安城门乃是钢浇铁铸,重达几万斤!我肉体凡胎,如何能用一对两百斤的铁锤将其砸开。”
韩光不甘心的骂道:“你不是经常吹牛逼说你的一锤有上万斤的力道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
李玄霸鄙夷的看了韩光一眼,用韩光的语气说道:“傻逼不足与谋!”
“嘿~~~你这小傻逼还说起我了!”韩光正想再骂两句李玄霸,却听城楼上阴世师高喊:“韩贼!老子就是挟持了代王又如何?你来攻城啊!你来打我啊!”
韩光老奸巨猾,怎会中这粗浅的激将法。朝城楼上一抱拳:“代王暂且忍耐,微臣这就去搬救兵来救代王。”
说完拨转马头,大声下令:“后撤十里立寨。”
却不想阴世师见韩光要撤军,立刻命手下士卒用长枪挑着十几具骸骨,在城头上招摇。
阴世师吐了口唾沫在骸骨上,然后才朝城下大吼:“李秀宁、李玄霸、李智云,你李家在长安城中的祖坟已经被老子刨了!看到这些骸骨没有?这些都是你李家的历代先祖!!!”
阴世师说着,又朝骸骨上吐了口唾沫。
李秀宁、李玄霸、李智云暴怒,厉声大吼:“蚁附登城!!”
韩光急忙挥手制止:“大军不得妄动!”
接着对李秀宁、李玄霸、李智云道:“阴世师这么明显的激将法,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李秀宁怒吼:“敢情不是你家祖坟被刨了!”
李玄霸咆哮:“那可是我李家历代先祖的遗骸,我李家子孙岂能坐视!”
李智云更是二话不说,一夹马腹,就要单骑冲城!
韩光急忙拉住李智云的马缰绳,劝道:“五郎,长安城是你的白虎地,你入长安必死无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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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霍邑郡,
雨一直在下。
阴雨连绵的天气中,李世民领军在霍邑城南叫阵十日,霍邑城守宋老生依旧龟缩城中,坚守不出。
坏消息不止这一个,城东李渊主力大军攻霍邑东城十日,没有取得丝毫进展。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李阀在霍邑城下一筹莫展之时,窦氏病情陡然加重!!
已经出现咳血、气短、短暂昏迷的症状。
城东帅帐之中,窦氏咳得惊天动地,在咳出一大口血块后,又被一口痰卡住。呼吸顿时急促,双眼更是翻白。
李渊急忙扶着窦氏坐起,扶着窦氏后背帮她顺气。
可窦氏症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呼吸更加急促,眼看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过去。
李建成情急之下上前,就要嘴对嘴帮母亲把卡在喉咙里的痰吸出来。
侍女陈善意急忙阻止:“大少爷且慢,吸痰这种事本该我等这些下人来做,岂能大少爷亲自为之。”
说完抢在李建成之前,用嘴将卡在窦氏喉咙里的痰给吸了出来。
窦氏的呼吸这才顺畅了一些,可咳嗽依旧不止。
李渊见状,皱眉道:“拖不得了!得立即调明月儿来霍邑,为夫人治病!”
李建成道:“我立刻去写信!!”
李建成刚要去取文房四宝,就被窦氏挥手制止:“咳咳咳......不可!!明月儿身为一军主帅领兵围攻长安城,岂能轻动!!!咳咳咳......莫要为了老身这行将就木的老人,耽误了李家大业!!”
“可是母亲哮喘发作,命在旦夕。若没有明月为您诊治,恐怕.......”
李建成话没说完,就被窦氏厉声喝止:“说不可就不可!!谁要是敢私自调明月儿回来,老娘饶不了他!
还有,封锁我病重的消息,就连城南的二郎也不许透露,以免动摇军心!”
窦氏本来哮喘就重,这一发怒,一口气上不来,立刻昏了过去。
李渊急忙让随军医者查看。
军医查看一番后禀报:“启禀唐国公,夫人此次没有性命之忧。可若是不及时止住哮喘,不出十日必有性命之危。
属下无能,对哮喘之症毫无办法。请唐国公治罪之余,速请名医为夫人诊治。”
李渊长叹一声:“你下去吧,本公会去请神医的。”
军医施礼退下,李渊对李建成道:“速去给明月儿写信。”
“是。”
李建成正要去取文房四宝的时候,又被人阻止。
“大哥且慢,我觉得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思行事为好。”一旁的李元吉道。
李建成大怒,揪着李元吉的衣领怒喝:“混账,你什么意思?!”
李元吉面不改色,转头看了看李渊和李建成,只说了一句:“母亲在,我们一家人过得都不轻松。”
李元吉从小不受窦氏喜爱,刚出生时更是因为长相丑陋被窦氏丢弃。懂事后,心中一直怨恨窦氏。如今窦氏病危,便怂恿父亲和大哥,让窦氏自生自灭!
李渊和李建成对视了一眼,皆沉默不语。
父子连心,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是啊,夫人(母亲)为人严厉,她作为当家主母,我们父子都过得不轻松。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肆无忌惮的玩女人。
见李渊父子三人沉默,侍女陈善意瞪大着眼睛,惊呼出声:“啊!!!”
又急忙捂住了嘴巴,立刻下跪,以头触地,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李元吉目露凶光,拔出腰间横刀,走向陈善意。
李建成上前拦住李元吉:“陈嬷嬷以前将你抱回来抚养,恩同再生母亲,你不能杀他。”
李渊死死的盯着陈善意:“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杀你全家,连你三岁大的孙子都不放过!!!”
陈善意急忙磕头:“谢家主不杀之恩。奴婢知道轻重,绝不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