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面不改色喝着茶:“是我一位朋友的别院。她听说我最近在文殊庙读书,最近又科考在即。为了让我安心读书,特地将这座别院借给我。若是在文殊庙太吵,可以搬过来住,以便于潜心备考。”
谢妙仪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出府,他自然不想错过。
但他心里也清楚,文殊庙是佛门清净地,男欢女爱确实不太合适。
于是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派高福去听文殊庙附近的别院。
这座别院原是她堂福康郡主所有,每年冬日梅花盛开,福康都要举办赏梅宴,别院也早早就收拾出来,还备下不少东西。
萧昀想着谢妙仪可能也会喜欢,直接通知福康赏梅宴暂停,他要借住一段日子。
福康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所以昨日,他才会直接带谢妙仪到梅林摘花。
就算没有昨日那出,他也要找借口将她诓到梅林别院来好好温存几日。
“你之前不是说文殊庙佛门清净地,男欢女爱不方便吗?那正好,咱们以搬到这里来住几日。一来方便我潜心读书,二来,近日下大雪,山路难行,咱们要想下山去桂花巷实在是不方便。搬到这边来住,不耽误你怀孩子。”
妙仪想为摄政王求子大可不必吃斋念佛,多承些雨露就行了。
谢妙仪了然,同时又有些疑惑:“你一个落魄书生,朋友还挺多。”
能拥有那么大一片梅林,这么大一座别院,肯定非富即贵。
云萧就算出生小富之家,似乎也很难接触到这样的朋友。
“我行伍出身,虽然没挣下什么军功,在军中也结交了几个朋友。他们这些年跟着摄政王,也都博出了个像样的前程。不过这别院并不是我好兄弟的,是他夫人的。他运气不错,被一位宗室女看上招为夫婿。”萧昀面不改色,说出的话半真半假。
“既然你有这样显贵的好兄弟,那为何会沦落到……在文殊庙借住?”谢妙仪越发觉得不对。
“呃……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来我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二来……我只是没有分到家产,也并不是真的连饭都吃不上。之所以到文殊庙来借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读书人聚集,而且地方清静。既可以结交些学子日后在朝堂上有个帮衬,也可以潜心向学。”
“可我看你挺穷的。”谢妙仪忍不住上下打量萧昀一眼。
之前每次见面,他都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
萧昀心中一紧,若无其事道:“既然寄住在文殊庙,特立独行容易招眼。其他学子怎么穿,我也只能怎么穿。至于老山参的事,我那位兄弟是武将,经常在外统兵。时间紧迫,实在是等不了。”
“这样啊……”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但谢妙仪总觉得怪怪的,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怪。
不过他们二人到底只是露水情缘,关系微妙,她也不好追问。
只能岔开话题:“这别院是借给你读书用的,你带我在此……呃……厮混……不好吧?”
萧昀大手一挥:“比起早日考取功名,他更希望我早日娶妻生子。他要是知道我带心上人住在这里,只怕比我高中状元还高兴。”
“话虽如此,也不能因我求子耽误了你的前程。”谢妙仪委婉劝他。
重金求子固然很重要,也不能天天黏着她。
实在是……
习武之人,吃不消啊。
萧昀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放心吧。我每日都有很多书要读,绝对不会耽误前程。”
谢妙仪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那咱们……就住下吧。”
她这一次出府,将烂摊子甩给赵素兰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求子。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
先到文殊庙住上几天露露脸,顺便看看云萧伤势如何。
待他伤势彻底好转不影响房事,她就会每日下山与他私会。
晚上还是要回来的,毕竟这次在文殊庙的时间应该会很长。如果离开的时间太久,容易被抓住把柄。
如今云萧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完全不影响求子。
可惜大雪封山,山路难行。
每日来回根本不现实。
以在房中清修的名义直接住在这别院里,时不时到前头去露个脸,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妙仪说干就干,自己继续在床上躺着,让长乐回庙里去收拾些日常所需的东西带过来。
长乐习武之人手脚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好东西提了个包裹回来。
同时,还带回一个消息——
今日一大早,周帷就派人传信让谢妙仪回去。
紧接着,周芙也特地派人上山请她回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忙。
谢妙仪嘲讽地勾了勾唇:“这么大的雪,真是难为他们了。”
她在家时,嫌弃她身份低微,嫌弃她抛头露面,嫌弃她斤斤计较。
如今她离开不过四五日的时间,他们反倒按耐不住了,真是犯贱。
“回去告诉传话的人,我忙着替摄政王和谢夫人求子,实在是分不开身,府里的事有掌家人做主。侯爷和大小姐如果有什么异议,请他们自己去跟摄政王和谢夫人解释。”
长乐将谢妙仪的话如实转告,负责传话的人又回去转述给周帷和周芙听。
周芙当场被气哭,理所当然的对谢妙仪又是一阵谩骂。
可骂完之后,她彻底慌了:“怎么办?就连谢妙仪都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
翠玉故意给她出馊主意:“要不……咱们向老夫人坦白吧?她是您的亲生母亲,一定会护着您的。”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母亲知晓。”多年母女,周芙很了解自己的母亲。
周老夫人当然是疼爱她的,但她更爱自己的体面尊荣。
如果让她知道她做出这种事情,少不得要挨一顿教训。
哪怕不至于一根白绫勒死,也绝对不会太好过。
“那……不如去找慧娘姑娘?您与慧娘姑娘一向交好,咱们府里如今又是她当家,她一定会帮您的。”
“不行,她毕竟是个外人,和谢妙仪不一样。况且慧娘姐姐那么冰清玉洁的人,要是知道我做出这种事,她肯定会很失望的,估计也不会帮我。”
“那……”翠玉假装为难,别有用心建议道:“那不如……将此事告知郑公子?这段时日以来,郑公子隔三差五与您鸿雁传书。又是写诗,又是赠胭脂赠簪子的,足见对您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