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得热情,听在红袖耳朵里,却反而像是老鸨在夸奖自家的花姑娘一样,好嫌弃啊!
红袖打了个冷颤,正准备跪下行礼,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上官璞,于是连忙对那人道:“主人,求求您救救十贤王吧。”
一入七虹,终身都是七虹。
七虹可以为很多人办事,听命不同的人,而主子却是唯一的。
主子的命令是凌驾在其他人的命令之上的。
那人,便是三丰帝,玲珑公子的父亲。
三丰帝看了一眼红袖怀里的上官璞,摸着下巴摇着头,啧啧道:“小红袖,他这关凶险啊,能救他的人,不在这里,而在他处。你可得快一点,不然这小子怕是要挨不住了。”
也算是上官璞运气好,碰上了这么一个料事如神的老狐狸。
这位狐狸,指点红袖去驿站找人,自己便施针,封住了上官璞的穴道,让他的生命之火,熄灭的更慢一些。
“孩子快点!他快要撑不住了!”李笑笑刚进了院子,就听见自家师兄站在门口喊道。
李笑笑连忙进了院落,推门而入直接冲到里室,里室桌上已经摆上医具和两个瓷瓶,其中一个李笑笑是认得的,那是她生孩时候存下来的脐带血。
“这是……”她眯起眼睛,白色的瓷瓶上没有任何花纹,那个白色瓷瓶她是认识的。
那是用特殊材质炼制的,加入了现代的冶炼技术,密闭性很好,用于防腐。
这瓷瓶分明是成初家的东西,李笑笑疑惑的看向师兄,却见他却是转头看向他处。
“李姑娘,快些!王爷他看着情况不大妙啊!”红袖喊了一声,李笑笑无暇顾及其他,连忙拿起肚脐血的瓷瓶,就要往前走。
“慢着。”就在这时,三丰帝忽然出声说道。
李笑笑转头,就见三丰帝抬手指着桌上那个白瓷瓶说:“你需要它,只有脐带血作引是不够的。这血已经不新鲜了,需要这样东西中和,才能起到作用。”
古代的储存技术并不完善,这脐带血放置的是在普通的瓷瓶里头,却是难保变质失去作用。
李笑笑走了过来,拿起白色瓷瓶,将瓶口打开,细细一闻,抬眸带着几分诧异:“这竟是火灵芝!”
这东西不是在上官棣的手里,师兄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时间匆忙,李笑笑未来得及细想,便拿起瓷瓶,再次转身入了里头。
唯独剩下这三丰帝意味深长的看着里头,摸了摸鼻子,最终长叹一声,伸了个懒腰,推窗走了出去。
廊下,躺着一人,此刻正被红绸五花大绑,赫然是被七虹抬走的上官棣。
此刻他脸上鼻青脸肿的,身上都是鞭痕,衣衫破烂。可见昏厥之前,又被狠狠修理过一顿。
只见这三丰帝一手拎起这人,笑道:“同一个爹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要不是,得用这玩意儿换儿媳妇,我是真不想脏手。”
昏厥的上官棣没回答他,反倒是隐没在屋顶的尧娘,懒懒的趴在屋顶扇着扇子,笑盈盈道:“唉哟~你这话说的。这二郎也甚是可怜,被妹妹毒打一顿不算,还要被亲家再打上一顿。”
尧娘话音刚落,这天空便响起了闷雷,乌云密布,可见道道闪电白光在云层中翻动。
三丰帝闻言好笑道:“你这老狐狸倒是知道的不少,也不怕被雷劈了。”
就像是要印证三丰帝的话,一个闪电劈了下来,直接劈中尧娘所在的屋顶。
尧娘呆若木鸡的几秒,一个翻身,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的从屋顶滚了下来,哪还有刚才搔首弄姿的模样。
“瞧着时间应该快了。”三丰帝抬头看了看天,目光最终落在屋子里头。
“咱家小成初等这一刻,想必很久了。但愿,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又一个闪电劈了下来,这次尧娘闪得快,倒是殃及墨帝手中的上官棣。
只见上官棣直接被雷劈中右臂,直接将他的右臂劈成焦炭。他嗷嗷叫了一嗓子,又昏迷了过去。
墨帝挑眉,抬脚就踹了尧娘一脚,“金光闪闪你个糟老头子,让你乱说话,差点劈到我!”
“闪你个头,老子是尧娘!”尧娘哼了一声,抬脚拍了拍自己很大号的绣花鞋。“不过大当家,这逍遥坊的四国宴,你当真要去?”
盘王病危,剩下都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去了可没什么意思。
“什么四国宴,不过是绊住老子的借口罢了。”三丰帝抬眸看天,
风一下子刮了起来,吹得窗棂疯狂的撞动。
三丰帝的袍子,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当初将上官珂移花接木到李笑笑身体里,本就是有违天道。
他若干涉太多,怕是对上官珂和成初都不好。
成初自小在他的呵护下长大,没有见识过人性险恶。如果他不经历挫折,他便不配站在上官珂身侧,护住她。
——
三人行色匆匆的离开,天空一直响着闷雷,却不曾下一滴雨。
夜色渐渐暗淡,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就连一向是热闹非凡的逍遥坊,这时候也变得安静起来。
这时候,就见辰煜带着徐公公,从逍遥坊里头,匆忙走了出来。他表情严肃,绿色的眼眸,闪着异样兴奋的光彩。
三丰帝来得比较晚,脚还没迈进逍遥坊,就被辰煜撞了个趔趄。
“喂!漓家小子,好歹是个帝王,走路庄重一点呀~”三丰帝嘻嘻一笑,对着已经快走出视线的背影,朗声调侃道,口吻中倒是没有一丝恼怒的模样。
“漓帝臭小子总是盯着小媳妇,上次没逮到,这时候该不会是得了小媳妇的消息,过去抢人吧。”尧娘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
“无妨。他急着去找罪受,咱就别拦着。”三丰帝揉了揉鼻子,对方可是他的小师妹上官珂,而且此刻,心情应该不太好。
“不对,就算知道小媳妇在哪,他一时半会儿也带不走。何况,还有什么事情,比十年一次的四国会议更重要的。”
尧娘面露惑色,四国会修订停战盟约。谁不签订,默认是准备宣战。
尧娘鄙视的看了一眼,旁边某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帝王。这位爷,正蹲在旁边,收集着梨花。
这种重要日子,这位爷,都乖乖的出现,漓帝竟然离开了,难道他打算……
“他是拿到了凤谷主调制的药丸。”这时候就见一身玄衣的信陵君走了出来。
他见到三丰帝,那冷酷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柔软。就见信陵君毕恭毕敬,对三丰帝道:“您来了,三爷。”
他说的是,三丰帝在江湖的雅称。也就表示,他用的是两人昔日的身份,而不是政治台面上的。
三丰帝的心情显然很好,点了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道:“这漓帝小子不在,怕是里头还留着一只老狐狸吧。”
“不错,寇相已经在里头。”万俟敏之倒也不避讳这个称呼:“瞧这天要下雨了,您还是进去吧。这风刮得如此之大,恐怕这梨树上的花,是要被吹的一朵不剩了。”
尧娘难得白了对方一眼,废话,就因为这样,这位爷才蹲在那捡了半天,谁让他家老婆喜欢。
三丰帝刚进了门,这雨便倾盆而下。里头此刻并无丝竹声,反倒显得另外一个声音明显,那分明是婴儿的啼哭声。
三丰帝刚走进大堂,就见寇准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那婴儿原本正玩着寇准的胡子,刚才被一声闷雷惊吓到,顿时放声啼哭。
“唉哟,小祖宗你别哭了,看!你的皇爷爷来了。”
寇准的怀里抱着的,正是之前被徐公公抱走的孩子。李笑笑和成初那未满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