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说的有些口干,抿了口茶,放落茶杯,看向耷拉着个脑袋的宋元春。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可终究是她的儿子啊!
“可是娘,他比我优秀这是事实。”
“是事实又如何?”刘氏又说:“这事你别管了,肯定让你去衙门当差,起码要为你谋个一官半职的。”
她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县衙还安排不了。
之后刘氏就去找了永安侯,永安侯正在给金丝笼中的金丝雀喂食,看到刘氏来便问:“怎么了?元春又惹什么事了?”
刘氏摇了摇头,柔声问:“侯爷,元春去衙门当差的事如何了?”
提起这个事,永安侯就有些头疼。他转过身来,放下鸟食,背着手说:“那姓邹的说衙门如今不需要人,安排不了。他也不敢违抗圣上的意思,如果我们实在着急,牢房里正好缺狱卒。我怎么能让元春去他的县衙当一个狱卒,这姓邹的鬼精鬼精。”
刘氏听后,如同雷击,低呼:“狱卒?这分明是把侯爷您的面子踩在地上啊!我儿也绝对不可能去当一个狱卒的,那简直是贱民才当的差事。”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淮州那边我有几个好友,我再托人问问。”永安侯知道自己的能力大不如前了,可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还是积累了一定的人脉。这个不帮那个总会帮。
刘氏叹了声,还是心存希望,“希望尽快有消息吧,咱们的元春是嫡子,就算叫我低声下气的去求,只要让元春有个官职,保他无忧。”
永安侯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刘氏说:“圣上对我们还算宽容,元春一事我会尽力,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嫡子,肯定要事事为他考虑。”
刘氏欠了欠身:“是,侯爷。”
天色渐晚,戚年在厨房忙活着。
她今晚做炝锅鱼,孟氏闷了一锅米饭,往灶门里添着柴,大米的清香瞬间跑了满厨房。柴火饭就是做好吃的,不管是熬粥还是焖米饭,做出来的味道都特别香。
戚年买的是活鱼,杀起来有点费劲,她拍了几次才将鱼给拍晕。拍晕后刮了鱼鳞,从中间劈开,剁了鱼头鱼尾,把内脏什么的都去掉,清洗干净后将鱼片成鱼片,再用胡椒粉姜片葱将鱼片腌制抓匀。
瑞香准备着锅底的配菜,有豆腐皮笋丝酸萝卜,她刀工现在练的极好,笋丝切的细度几乎一样,在水中一洗,像是孔雀开屏似的。
孟氏瞧了不由惊叹,“瑞香,这是你切的?你现在刀工真漂亮。”
瑞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戚年忙碌的身影说:“都是夫人教的好。”
锅中的油已经热了起来,戚年将葱姜蒜辣椒还有花椒放入锅中爆香,再将酸萝卜倒里头,炒出香味,再加入各种配菜,将煮熟的鱼片放入,出锅装盆后,淋上干辣椒花椒辣椒面,激上热油,撒些葱花。
瑞香吸了吸鼻子,“好香啊!这花椒的味道可香!”
孟氏微微颔首,眼神不自觉的看向炝锅鱼,那番椒的红与花椒的墨绿,配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好看呢?还有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椒麻椒辣的味道,实在是叫人欲罢不能,恨不得赶紧就吃。
宋玉娴她们回来的时间正好,将推车推到地方上,就钻进了厨房,搓了搓手捏着耳朵问:“三嫂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从外头就闻着了。”
戚年将那盆炝锅鱼从案板上端了起来,不由一笑,“你这鼻子真灵敏。”
“那可不,我就爱吃三嫂做的饭。”宋玉娴的胃口现在被戚年养刁了,外面的啥东西都吃不下,都觉得不好吃。
瞧了眼天色,宋玉衍也该回来了。
大家都等着宋玉衍回家,有一会了,大黑汪汪叫了两声,门响了响,是宋玉衍回来了。
“大家都开动吧!”
戚年拿起筷子,大家才拿起筷子。
宋玉衍洗了把手,快步过来坐下,“恨不得早点下值,回来吃娘子做的可口饭菜。”
“我跟三哥一样!恨不得早点卖完,回来吃三嫂做的饭菜!”
宋玉枝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家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行了,有我在肯定每天都有你们吃的,都快吃饭吧,别凉了。”
宋玉衍点头,还是第一筷子夹给戚年,嫩白的鱼片落在白米饭上,还粘了一颗花椒粒,戚年将花椒粒拨到了一旁去,鱼刺剔得干净,吃起来基本没有多少鱼刺。鱼肉鲜嫩爽滑,百吃不厌,今天这道炝锅鱼,她做的还是很满意的。
宋玉枝爱吃这炝锅鱼里头的配菜,尤其是酸萝卜,吃着酸酸的,再配上鱼片,即解了腻又吃了鱼肉,真好。
大家都只是埋头干饭,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没了。
不得不说,大家干饭的速度还是很快,碗中的米饭没吃多少,倒是这盆中的鱼已经没了多一半。
要知道戚年可是杀了三条鱼,三条鱼都不够吃么?
戚年表示疑惑。
若是三条鱼都不够吃,就证明大家的饭量都涨了些,往后她做饭得加量才成。不然大家都吃不饱肚子,可就是她这个厨师的过错了。
宋玉娴是干辣椒吃,花椒也吃,她觉着干辣椒嚼起来可香,尤其是配着麻辣鱼片一起吃,更好吃!
没一会一盆炝锅鱼就这么没了,宋玉衍面前的骨碟是高高摞起的鱼刺,接下来就是宋玉娴的。
宋玉衍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起身来,收拾起碗筷来,说着:“我吃的最多,我去刷碗吧。”
宋玉娴也起身来,“我也去。”
戚年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反正是吃的有些撑,要稍微坐一会,再去消消食。
月色温柔,吹来的风儿却极冷。
虽然已经立春,可这天是一点都还没暖和,尤其是怀阳县,要暖和还得几个月。
京城的气候也寒冷,晏王府上噤若寒蝉,巡逻的侍卫不敢有半分懈怠,眼睛像狼的一样,警惕的盯着各处。
灯烛旁,晏王坐在玫瑰椅上,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询问下头跪着的人,“宋玉衍他近来没有任何动作?”
“回王爷您的话,是的。他除了去打猎便是给他娘子的卤肉摊子帮忙,没有任何动作。”
晏王继承了皇帝的多疑,冷声:“他这个人惯会伪装,本王早早的就领教过了,继续牢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任何心思就立马回禀!必要时刻,可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