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裴擒虎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这样一来就好像刻意隐藏了裴擒虎的身份,所以才靠近他们的一样。
“我来长城并不久,所以并不知道当年长城叛军一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这件案子如今已经到达天听,若是裴擒虎有证据表明他当初是被冤枉的,很大的概率,会被重审。”
三年前,长城的长官并不是如今的花木兰,花木兰也只是底下的一名棋牌官,她以女子之躯混入军营之中,并没有识破她女儿家的身份。
但是她战功卓越,缕缕创建奇功。
击败了入侵的魔种,也让长官产生了一丝危机的意识,因为花木兰的战功越来越高,也不利于他的统治地位,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让兰陵王派来的打探到了一丝可离间的空间。
所以密谋策划了一场变故,让长城守卫将帅不合,军心散乱,好一网打尽。
那一次几乎导致长城全军覆没,又称长城叛军之乱。
事后女皇愤怒,连斩了主帅将领,但凡涉嫌此事的士兵,一共三百余人,其中潜逃的就只有一个裴擒虎。
花木兰,以连追了几座城池,捣毁了兰陵王一座老巢的战功,顺便把他最得力的助手的首级带回来,才洗刷了她身上的冤屈,也然女皇再次对她刮目相看,委以重任。
从此,长城有了一位女将军,也有了一位守护神。
当初的守约,虽在长城守卫军当中,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很被看中,只是其中的一名士兵,所以这里头的猫腻,他并不是很清楚。
他的实力是后来一次跟花木兰作战的过程中,被发掘的,才被带到了她组建的小分队当中担任要职。
“当初的事儿,我记得不是很清楚,那件事儿,对于木兰姐的打击很大,她说过,她不怕敌人的强大,但怕的就是自己队友的不信任,甚至是背叛,如果自己这边如同铁桶一般,那么敌人再强也无所畏惧!”
所以后来,花木兰在组建了小分队之后,对于守约、苏烈,铠他们都是给与了极大的信任。
她把他们称之为队友,可以把后背和性命在战场上都交托的队友!
“哥哥,你说起这些,是觉得这件事儿跟玄策的案子有关联吗?”
顾念越来越有一种预感,裴擒虎无缘无故重提案情,必然是明世隐这边有了嘱托。
可她就是闹不明白,明世隐她究竟想要干什么。有一种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的感觉,便是时时刻刻都要遭受着算计!
凯隐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怎么你会想到跟玄策的案子有关?”
看上去这两件事儿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凯隐想不到也是理所应当的,顾念勉强笑了笑:“我也不过是瞎猜罢了!”
公孙离看到大家都没问到她什么,她反倒是心里头更加过意不去,继而鼓起勇气说道:“虎,他是被冤枉的,他说过,他一直都忠于长城守卫军,但最后,他被出卖,被误解成为了长城失守的罪人,他不愿意就这样伏法,所以才一路潜逃,他来到长安城,其实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平反冤屈……”
大家都是长城守卫军中的一员,可是这么多天,见到了却都不相识。
也许裴擒虎只是单纯的不信任他们吧?
“对不起,我当初答应了,要帮他隐瞒这件事儿的,不是故意不告诉大家。”
公孙离知道这件事儿,多少会让人心底有些膈应。
顾念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不过既然他有底气去找狄大人,想来已经是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了。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毕竟此后,他就不单单只是一个代号虎,而是有名有姓的人了,也不再是一个朝廷的通缉犯!
公孙离看其他人也都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继而点了点头。
不过,她了解裴擒虎,他这些年跟自己一样,愿意替先生办事儿,只是因为先生能够帮他平反,所以现在是先生出手了吗?
她忽然家发现,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先生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他收集了长安城那么多达官贵人的秘密,究竟有什么意图。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终究有一些不自然。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的关注点都不在她的身上。
依旧是在探讨着长城叛军之乱。
第二日,这件案子开始审查,旋即,又闲扯起了英国公后人一案。
英国公后人也曾是长城守卫军的统帅,但后来长城屡次遭人入侵,他因为渎职失守,被革职查办,举家流放关外。
如今,一个男孩出来状告,说当年他的父亲是被冤枉。
是因为朝堂之中,当年有人权倾朝野,把持朝政,勾结外邦,才导致长城缕缕发生入侵一事儿,后来他父亲被革职之后兵权旁落……
那位自称是英国公后人的男孩,身上带着血书,他本来是流放在关外的罪民,虽然因为女皇继位大赦天下,而被释放回来,但如今想要状告当朝的宰辅,就要付出代价,需要挨上一百棍的杀威棒。
杀威棒下,棍棍见血,那个男孩硬是咬着牙,闷声不吭。
见证这一场行刑的长安城百姓,全都唏嘘不已!
“他真的是英国公后人了,若不是抱着替父亲鸣冤的心态,谁能够承受的住这一百棍的杀威棒!”
“是啊,看着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竟要遭受到如此的刑罚,也真是可怜了!”
“如果他说的真的,那么当朝丞相真是其心可诛。自古以来,果然当官的每一个好东西,英国公当初还是从龙之臣,他的后人都能够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真是令人齿寒啊!”
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弈星隐匿于其中,一身水墨画衣袍连着帽子,遮掩住了他晦暗不明的情绪。
谁又能够知道,这遭受棍棒之刑的不过是师傅安排的死士,他才是真正口中所说的英国公后人。
可惜,便是这个时候,他连出来承认自己是英国公后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