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李白才华横溢,多少显赫高官以得到他的诗篇为荣。
当年他以一己之力挑战全长安城的高手时,每败过一人就会为其写诗,轮到后来,很多人争先恐后跟他约战,但求败倒之后,能得其诗一首。
这也成为了长安城的一个佳话。
如今亲自替杨玉环提诗,更是让很多人拍手叫绝。
他挥笔行云流水,书法与剑道有些相似,柔中带刚,飘逸而洒脱。
通篇皆是溢美之词。
他和杨玉环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默契。
顾念听得旁边有人说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杨玉环心高气傲,全场可没给过谁好脸色,可偏偏李白一来之后,目光之中已然有了几分的崇拜。
顾念有些看不下去了。
转身就离开了。
公孙离发现了之后,跑了上前:“怎么了?念念。”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我该回去了。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怎么在外玩太晚,怕我哥哥会担心!”
公孙离见她这么说,便道:“一会儿,我让虎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也是魔法师,我有能力足以自保的!”
公孙离见她不为所动,只好送她出了门口。
舞台之上,众人的欢呼声起。
杨玉环和李白隔得很近,不过杨玉环的眸色清冷中带着疑惑。
“依旧是感知不到吗?”
“是啊,感知不到!”杨玉环摇头。
人人都可以感觉到幸福和快乐,甚至从她的琵琶声中获得很多的满足,独独她自己却好像忘却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幸福早已经跟她绝缘了。
“多谢你了,李白大人。”她笑着对他说道。
眼前的男人,亦是让她十分充满好感的一个,他写下的那首诗,却是常常在她的嘴边萦绕。
不过他也同样没有办法,填补她内心之中缺失的东西。
李白做到了她想要让他做的,所以继而问道:“那么现在,玉环小姐应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吧!”
“恩!请吧!”
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是退出了舞台。
顾念走出教坊的那一刻,看向四周的街道,很多店铺早已经关了门。
长安城的东街夜市没有宵禁,但子夜时分,很多人早已经进入到了梦香。
没有马车,她就步行走回去。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蓝黑的铠甲,手中清晰可见的魔刃,银白的发,在夜色下,一如既往的冷酷。
她有些欣喜,然而嘴角微动,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兴冲冲的跑过去。
两个人只是在街上相遇了,彼此凝望。
片刻之后,他迈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这会儿的天气还是炎热的,哪怕是在夜晚,也依旧不觉得凉快。
然而当他走近的时候,她还是感受到了那种冰冷的气息,似乎要将她给吞没了一样。
他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
“兄长……”
他大步流星的走的很快,力气很大,自然也一路拽着她前行。
走了一会儿的路,顾念终于受不了了,想狠狠地甩开他,但是甩不开。
“凯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在发什么疯?
动不动跟她发脾气吗?
当街之上,他不想跟她吵架,直接将她给扛起来了。
就是将她扛了起来。
“放开我!”
也幸而是在子夜,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但是他的做法依旧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的羞耻。
几乎是被他一路抱回了家,可是她还不能够挣脱开来。
她一路上喊着让他放下,而他的耳朵却跟聋了一样,非但没有将她反而走的更快了。
等到到了自家的庭院,他终于将她放下来了。
她也终于挣脱开了他的舒服,出于气愤,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咬的很重很重。
他隐忍一言不发。
等到她放开之后,他却道:“闹够了吗?”
闹?
她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只是无理取闹吗?
“没有,我没有闹够。我现在不想待在家里……”她转身离开,进而又被他拉住。
结果跌落到了他的怀里。
但很快的,她就跳开了一段距离。
他眸中有些失落,她看不见。
“不想待在家里,又想要跑出去鬼混?你是一个女孩子家,三更半夜在那样的地方出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话,让她想笑。
“意味着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听他的语气,仿佛教坊那个地方是不三不四的场所,他倒是很懂。
然而他这样的话想要说明什么?
侮辱她的朋友,还是侮辱她本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兄长!”他着重将兄长二字,咬的很重。
他警惕着他们彼此之间的身份和关系。
她直接反驳,“我是你的妹妹吗?你拿我当过你的妹妹吗?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吗?是啊,我们本来就没有,我才不是你的妹妹……”
在这一刻,他有些狂喜。
“你说什么?”双手不自觉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但只要她认可,就无所谓了。
“我讨厌你!”她道。
“曾经在勇士之地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兄长,可是中了家族的诅咒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把他给找回来,可是他再也不回来了。你把我的兄长还给我,我的兄长不会不理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对我发火,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生气,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他无地自容。
当她还在回首过去的时候,过去的那一切他早已经没有了记忆。
而在眼前的少女,却是让他敞开心扉的那个人。
“念念,对不起,我错了。”他软化了语气,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受委屈。
因为她委屈她难过的时候,他比她还要难受十倍百倍。
“我是你的兄长,一直都是!”
替她擦拭了眼泪。
“你骗人!”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