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跟在后面苦苦解释着,他不是,他没有,他只是小时候不懂事和朋友一起来冒险过。
李科不说话露出迷之微笑,接着走上楼去。
恰在此时,一位歌姬袅袅婷婷地步入眼帘,走下楼来。
李科一看就认出她是那日的模特,便叫住了她。
那歌姬今天打扮得格外风骚,一块花绣勒胸布,将她胸脯勒出两个恍人眼睛的大白兔来。
歌姬见着李科,像饿狼见了羊羔眼冒绿光,忙上前挽住李科的手道:“哟,这不是那天那位公子嘛,我今天见了你,可不能让你跑了,我非得好好谢谢你。”
“一幅画而已,你这么谢我,我可是要再多送你几幅。”李科的手臂被那两团白嘟嘟挤压着发烫,都感觉不是自己的手了。
“那更好哇,公子有所不知,多亏你那幅画,现在我可在这瓦舍出名了。”歌姬朝着后面的王希孟抛了个媚眼,“公子那幅画还带起带面纱的潮流勒。”
“先不急,小娘子。”李科挤挤眼,笑道:“那日的三个公子,你可知道在哪里?”
“正是太巧了,那三位公子正在楼上吵架呢,小女子也是担惊受怕得不行,忙下来的。”歌姬手绢一招。
“多谢小娘子。”
李科抱拳说完就忙拉王希孟一溜烟直奔楼上去,留下那歌姬在楼道在风中凌乱。
“李兄,为何走了如此着急?”王希孟吭哧吭哧跟在后面问。
李科道:“不走快点,被缠住太深了到时候走都走不掉,咋了?你舍不得走。”
“额……我只是觉得有点失礼。”
真是个纯情男子啊,李科从此对王希孟又有一层认识。
步入三楼,远远地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为何要救?他还未与我们出去露过面,别人都还不知道。”
“汤兄,你这是自欺欺人!”
“谋反大罪,你要救,该这么救?那皇城司是只认理,不认人的。”
“安兄,这谋反大罪确实不是我们三能去干涉的,搞不好还……”
“可我们也得尽点努力吧,这李兄不是那样的人,他我相信他必定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咯吱一声,安有梁气冲冲地推门而出,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吃了吗?安兄。”李科看着安有梁的眼睛浅浅笑着说道。
屋内两人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猛然打破,两人相视一愣,随即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门外,只见安有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再度踏入了门槛。
紧随其后的是李科,他的步伐虽然一瘸一拐,但倒反添了几分诙谐。
而在他们之后,还紧跟着一个年轻人,面容憨厚,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与好奇。
李科脸上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落落大方地端坐于椅上,姿态自然而不拘束。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挚与感激:“诸位兄长的挂念我李科心中实在感激不尽。”
安有梁热情地示意王希孟落座,语调中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李兄我看你身上伤痕不少,你定是被皇城司亲事官抓住,可你又为何能脱身呢?我听说他们都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人。”
李科摆摆手道:“自然是皇命在身,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他们虽放了我,却还是要被押送去东京受审。”
“那些皆是日后之事,而此刻,我确有燃眉之急,亟需诸位伸出援手。”李科目光坚定,左右看着桌边的人。
汤伯奇坐在李科的对面,手中酒杯未曾离唇,一直细细啜饮着,而他的眼神一直看向在窗外。
祝安山诚恳言道:“前番我等三人未能为李兄排忧解难,心中实在有愧。今见李兄安然无恙,重获自由,我三人誓必倾尽所能,助李兄一臂之力!”
安有梁问:“什么忙李兄?”
李科点点头道:“不急。我且先问你们,所谓才子该如何彰显‘才’?”
“当然是文采斐然,世人公认,便可以称为才了。”祝安山道,“不对,还得加上一个风流倜傥的,潇洒随性!”
安有梁摸着下巴,细细思考着,他对祝安山的说法没有反对,相反是他心里也是如此的想法,但他隐隐觉得还差点东西。
“汤兄你觉得呢?”安有梁拿捏不定,问道一边一直往外看的汤伯奇。
汤波奇也对这个问题提起兴趣来,他晃晃酒杯放下,转脸看向李科,道:“才子的才,不仅要有学才,更要有德才,这而二者缺一不可!”
李科听了眉毛一动不禁拍手称好,对着汤伯奇点头示意着。
安有梁忙问:“汤兄他说对了?”
李科却是摇摇头,道:“汤兄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还还不够,所谓才,我认为要分为德智体美劳五方面,这五面缺一不可。”
然而,仅凭这区区五种才情,终究显得太过局限,不过是自我陶醉于狭小天地里的浅唱低吟罢了。真正的才华,应当如同璀璨星辰,需得在世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方能称得上名副其实。自诩为四大才子,若仅是自娱自乐之举,又有何实际意义?恐怕在外人眼中,这样的名头不过是家世显赫所带来的附庸风雅罢了。
李科一口气说了许多,将屋内四人说的陷入思考。
不好说太多复杂了,李科一拍脑袋,又道:“简单来说,就是要干实事,让别人看见!”
汤伯奇像是被触动一般,追问道:“我三人时常吟诗作对,好词佳句也出过,我三人又流连在各大文人汇聚的酒楼,风骚豪情之事也做过,但往往今日做了,后几日人们便又都忘了。”
李科饶有兴味地道:“正是如此,我前段时间所作的桃花庵歌,现在不也销声匿迹了。而我却有一样东西,一直在人们手中流传。”
安有梁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连声追问:“究竟是什么东西?是诗篇,还是画作?”
“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本三十多页的图画书,我称之为漫画。”李科道。
“漫画?!难道是最近民间一直火热的那边崔莺莺传?”三人齐问,“是李兄画的?”
“当然是他画的,不是他,谁还能画出那么精彩的图册故事书?”王希孟在一边回答道。
李科忽然站起身,道:“因此我们四人携手,共办一间刊印局,以此为平台,让各自的心血之作得以面世,共耀其辉,那么江南四大才子之名才能广传于众,流传千年呐。”
此话一出,连最镇定的汤伯奇都不禁也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向李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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