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戴向晴!”项海澜也很惊讶。
这些年他们夫妻跟红旗大队,包括兵团几个玩得好的知青的联系从来没断过。
沪市的知青们结婚生子都有去喝喜酒,一年中总能聚上几次,甚至远在京城的陈正道也跑过来玩过好几回,住在他们家,玩得乐不思蜀,都不想回去了。
戴向晴因为当时走得很匆忙,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预言能力,知青们都念在当年她也算变相救大家一命的份上,都替她守着秘密,聚会时也没怎么提过她。
考到哪所大学,在哪工作,生活得好不好一概不清楚。
当然项海澜和金熠也没了解她的想法,倒是吴呈,听来玩的陈正道提起过,这人考上了矿业大学,毕业分配到国有大煤矿工作,干了两年下海了,承包了一个私人煤矿。
据说干得挺好,当年为了高考,娶了汉达煤矿保卫科长的女儿,刚上大学就离了,很快找到第二春,女方背景不简单,比东北小县城的土妞强多了。
吴呈的一系列选择倒是蛮符合他的性格,自私,势利,冷血,想起父母当初还想撮合吴呈跟自己好,项海澜直犯恶心,快要孕吐了。
她虽然讨厌吴呈,只要他不惹到她,也不会对他怎样,这个世界她讨厌的人多了,每个都要对付一遍,不得累死。
对戴向晴的观感,项海澜有些说不上来,说讨厌吧,又不至于,这姑娘虽然也挺爱算计的,但城府不深,曾经被她耍得团团转。
没有她透露的脑膜炎型鼠疫这个关键信息,她的穿越任务不会那么顺利完成,要试错很多回,才能找到鼠疫的治疗办法。
所以当年她和金熠,还有她的大队长父亲才会痛快让戴向晴走人。
戴向晴跟自己虽然是“老乡”,对项海澜来说,其实是可以忽略的存在。
但这个老乡重新出现,又在股票交易火热的当口,想忽略很难。
项海澜不得不承认,“戴向晴的历史比我好,她能买真空电子说明她了解这段证券史,也说明我们买对了。”
金熠靠在床头,拧了拧眉,“她有先觉经验,跟咱们一样,也算凭本事发财,要阻止她吗?”
“没有阻止的理由。”挡人财路好像不地道,“对了,你看她和她爱人的穿着,像是有钱人吗?”
“穿得倒不错,毛呢大衣,他们开的车也很好,是进口的日本车,丰田的皇冠系列。”金熠不想让戴向晴看到自己,稍稍躲了一下,亲眼目睹两人上车离开。
进口皇冠车是现在市面上数得着的高档车,戴向晴能开得起,说明经济实力不差。如果能调动大笔资金,这个股市还真能让她搅和乱了。
“找宋霞帮忙打听一下吧。”项海澜犹豫了一瞬道。不为别的,为了证券市场的稳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金熠因为戴向晴早年干过的事,对她的防备心更重一些。
戴向晴的家在金陵,毕业后在金陵法院工作的宋霞跟她是同乡,法院跟公安是对接单位,拜托她查一下正合适。
宋霞跟以前一样,干什么都风风火火,没用上半天就给了回复。
项海澜虽然怀孕晚,但身体反应不大,现在刚过三个月,还没显怀,身材依然苗条。
家里请了人打扫卫生,她爱研究吃的,没请保姆帮忙做饭。
晚上老爷子有应酬,就她和金熠两个,做了金熠喜欢的油爆虾,给自己做了西红柿炖牛腩,又蒸了一条大黄鱼,炒了个青菜,有鱼有肉有菜的晚餐齐活。
金熠给项海澜剥好虾,鱼肉也挑好了鱼刺夹到她盘子里,伺候好媳妇才吃自己的。
“戴向晴跟咱们一样,是第一届考生,考上了本地的金陵大学,毕业后在政府的外贸部门工作。”边吃饭,金熠把从宋霞那得来的消息告诉了项海澜。
“怎么又是搞外贸的。”因为吴启莲,项海澜对搞外贸的没啥好感。
金熠给她盛了一碗西红柿牛腩汤,接着道:“她头婚嫁得不错,高官后代,年轻有为,可惜命不长,四年前去世了,二婚是两年前结的,年龄有些大,但实力雄厚,是个东南亚归国华侨,他们炒股的钱应该是二婚丈夫的。”
项海澜放下手里的汤匙,挑起眉梢,“戴向晴一直都想给自己找个金龟婿,折腾一大顿,还真梦想成真了,一找找了俩。不过……”
两人相濡以沫这么多年,项海澜说话的一个停顿,金熠立即就能猜出她的疑惑,“你是想问她第一任丈夫怎么死的吧?不是生病去世的,宋霞说是出差途中出车祸,送医不及时去世的。”
项海澜笑了笑,“我们推理爱好者一碰到死亡总爱多想。”
饭桌上关于戴向晴的讨论到此为止,暂时看不出什么疑点,戴向晴婚姻生活是曲折了点,但财运却越来越好,没交集就没必要深究。
接下来的日子,股市的行情用火爆不足以形容,项海澜也算亲身经历了一回万民炒股的盛况。
每个区的股票交易所门前四条街永远是拥堵的,谁都想第一个进去交易,晚一分钟就少挣不少钱,排队的人几乎前胸贴后背,一点缝隙都没有。
衍生而出的还有股票交易机,其实就是一种小广播,方便随时接收股票涨幅。人手一个,人人都是股票专家。
坊间传闻沪市一天能诞生上百个百万富翁,虽然有些夸张,但作为炒股的直接受益者,金家确实挣了大钱,个位数买的股票,现在交易价格已经涨到三位数,沪证指数还在继续上涨。
光他们手上的这些,获利已经上千万了。
“太可怕了,几个月时间挣的钱比我们前十年加在一起挣得都多,这不正常。”股票交易在沪市由来已久,虽然没有经历过二三十年代大萧条时期的股灾,做实业起家的金廉诚对这种状况本能的警惕。
项海澜不方便说,金熠把夫妻俩私下的对话转述给父亲听,“确实失控了,但我感觉还没到最高点,按现在的趋势,某些股票至少要涨到四位数。”
金廉诚一口茶喷了出来,“多少?四位数!真是岂有此理,实业兴邦,搞这些账面交易是拆台,将来出事了怎么办?”
确实会有股灾,项海澜不记得具体时间,架空小说时间也不准确,她研究了好些天,再结合现在的股票价格,推测在两年后。
金廉诚不可能知道这个时间点,但他着急,借开会的机会,没少给上面提意见。
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只有他一个人唱反调,意见没被接受不说,还挨了好一顿讽刺。
金廉诚年纪越大,脾气越怪,你们不听,那我就闭嘴,看着你们吃瘪多痛快。
金家随时都可以脱手,暂时不急,再等等。
金熠特别关注过,戴向晴夫妻还在持续入手真空电子。
沪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市中心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周末晚上金熠特地带媳妇来尝鲜。
一进餐厅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戴向晴夫妇。戴向晴的位置正好对着餐厅大门,一抬头也看到了他们俩人进来,面上有明显的怔愣。
双方没有打招呼,戴向晴来得早,已经吃完了,很快结账离开。
金熠见项海澜望着门口愣神,关心道:“怎么,她影响你食欲了?”
项海澜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刻板印象,东南亚华侨不该都是黑皮肤吗?那个男的倒是挺白的,确实比戴向晴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