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洛商司不是来这里喝酒的。
他是来这里打发时间的。
听祁正右发牢骚的。
“你说,她怎么突然就对那么一个小年轻感兴趣?”
“长的也就那样,也没有多帅,也不成熟,不稳重,就是一青涩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偏偏她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劲的提,去关心人家,你说人家需要她关心吗?她是谁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她就这么爱心泛滥吗?”
祁正右噼里啪啦的说一大堆,说完便喝一大口酒,想把心里那极度的不爽冲下去。
但是根本冲不下去,越喝就越火大。
越火大话就越多。
根本停不了。
“人也不喜欢她,她上赶着干什么?真的就母爱泛滥?”
“你说这女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看着人可怜就凑上去了,我可怜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凑上来?”
“而且你知道吗?我今天一直在讨好她,跟她赔不是,一直道歉,人就是不搭理我,话都不跟我说,在常宁家里的时候还直接撵我走。”
“你知道吗?她一下午,整整一下午,一晚上都没跟我说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走。”
“你知道我那一刻的心情吗?我心都碎了。”
“这小丫头以前从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每天都跟着我,祁哥哥长祁哥哥短,现在竟然让我走,太让我心碎了。”
祁正右说着,心情不爽到极点,干脆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完,直接说:“再来一杯!”
调酒师听着祁正右一直不停歇的话,看洛商司,又看祁正右,说:“好的,先生。”
立刻给祁正右调酒。
祁正右接着说:“你说她什么意思?”
“她不会真的是喜欢何文俊那小子了吧?”
不待洛商司回答,祁正右便接着说:“这可不行!”
“你知道何文俊那小子的心思,贝儿要真喜欢他了那就麻烦了!”
“那绝对是受苦,受虐,不行,我得阻止!必须阻止!”
祁正右坚定异常,好似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得把这孽缘给断了。
洛商司拿着酒杯,微抿一口薄酒。
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落进耳里,他是一个字一个音都没发出。
此刻,祁正右这无比坚决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洛商司放下酒杯,张唇:“说完了?”
祁正右一愣,看洛商司。
洛商司起身:“说完了就走。”
说罢,起身离开。
祁正右:“……”
他哪里说完了!
他没说完呢!
祁正右当即跟上洛商司,飞快说:“你难道都不帮一下的吗?”
“你好歹阻止一下何文俊那小子,让他离贝儿远点。”
“贝儿是女孩子,何文俊那小子要做什么贝儿能抵挡吗?”
“好歹何文俊也是你明面上的小舅子,你怎么都要管管吧?”
此刻的祁正右便似个老父亲,追着洛商司让洛商司管好他家的不孝子。
洛商司脚步沉稳往前,那看着外面夜色的深沉眼眸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他说:“你是贝儿的谁?”
“我……”
祁正右声音一瞬哑了。
洛商司接着说:“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来跟我说话。”
祁正右脚步瞬间就停在那了,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看着洛商司走远,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见着洛商司出酒吧上车,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不是,我这……我这不是哥哥吗?”
“哥哥担心妹妹难道有问题?”
“我这从小看着她长大,我能看着她跳火坑吗?”
车子都不见好一会了,祁正右才说话。
但这会,哪有人听他说,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烦躁的自言自语。
奔驰车极快驶入车流。
洛商司坐在车后座,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去做一件事。”
……
常宁睡了一个好觉。
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觉下全然不见,一早的,她便睡到自然醒,面色白里透红的起床洗漱。
沈贝儿同她一起睡的,常宁醒她也跟着就醒了,精神饱满的同常宁一起洗漱,说笑。
早早的,何昸乐便听见两人的说笑声,家里一早的便热闹起来,气氛很是欢乐。
常宁和沈贝儿醒的早,帮着何昸乐一起做早餐。
做好早餐几人便一起用早餐,然后何昸乐和常东随把厨房餐桌收拾了,便也就去忙自己的了。
该说的昨夜都说完,没有什么需要二老做的。
二老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而常宁和沈贝儿在家里收拾行李。
行李没多少,沈贝儿也不喜欢带太多,就简单的带几身,然后去那边买。
不过,担心那边的气温,去到那边再买也来不及,正好用了早餐时间尚早,常宁便说她们去平城逛逛,买几身厚的衣服。
沈贝儿当即说可以。
于是,两人说着便去平城。
但是。
在拿车钥匙的时候,常宁想起一件事。
昨夜在车里,同洛商司说好八点半左右他过来,她给他上药。
想着,常宁对沈贝儿说:“贝儿,你等我一下,我有点事。”
沈贝儿已经拿好包,在拿着手机发消息,发了消息便同常宁下楼,她们去平城。
听见常宁这话,沈贝儿立即抬头说:“嫂子,不着急,你把事情忙完了我们再去。”
常宁笑着说:“好。”
拿出手机看时间,然后给洛商司发了条消息过去。
他昨夜说过提前给他发消息。
这个时候时间尚早,将将八点,二老已然离开,他可以过来了。
消息发过去,也就几息,她手机响了。
常宁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睫毛轻扇,划过接听:“喂。”
“下来。”
“嗯?”
常宁怔住,随即想到什么,来到阳台往小区外看。
那辆黑色的奔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在了小区大门外。
大刺刺的。
眼中落了惊讶,常宁出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随着她出声,后座车门打开,穿着深色衬衫西裤的人下车,他看着阳台上的她,低沉的嗓音从手机传到她耳里:“七点。”
常宁:“……”
常宁声音哑了。
七点,很早。
七点时他已然到这里,那便是六点多就起了。
常宁觉得,昨夜他怕又是失眠了。
唇瓣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