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此消息后,心中那沉甸甸的担忧仿佛瞬间减轻了大半。这知县大人竟亲自出马前来赔罪,其态度之诚恳、行为之谦卑,让在场众人无不暗暗惊叹。大家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也渐渐松弛下来,嘈杂的喧嚣声逐渐平息,整个场面慢慢安静了下去。
付生亮不疾不徐地细细诉说着事情的始末缘由,他那如清泉般澄澈悦耳的声音,宛如一股神奇的魔力,悄然弥漫在空气中,缓缓渗入众人的心田,将他们内心的不安与躁动一一抚平,仿佛施展出了一种神秘的安抚术,让众人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待众人情绪稍稍平复后,付生亮喊来医者,这才转身回到屋内,与孔则易一起去查看王春花以及其他几位老人的情况。当看到几人脸上的惊恐之色已逐渐褪去,情绪恢复到相对平静的状态时,他连忙让随行的医者给几人探查一番。
这位医者医术精湛,经验丰富,他小心翼翼地给王春花和几位老爷子逐一仔细检查了一遍。
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断,医者得出结论:众人皆因受到了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过度,身体并无大碍,只需稍加调养即可恢复。随后,医者迅速开具了几副调理身心的药方,叮嘱他们按时服用,大约两天时间,便可完全康复,无需再有过多担忧。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安抚好了众人的情绪后,孔则易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清楚地看到,张家这一家老小此刻显然,都还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变故之中,眼神中依然残留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他深知,此时若是再继续逗留在此处,无疑会给他们带来更多不必要的惊扰与痛苦。因此,他郑重地向几位老爷子以及王春花等人一一致意告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与关切之情。
几位老爷子和王春花虽然心中仍有不舍,但也明白孔则易的良苦用心,纷纷点头示意理解。
王春花叫住让孔则易,她满脸诚恳地说道:“孔大人稍等片刻,我这边有些东西交于您。”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拉起一旁的张小四,带着他急匆匆地走进了里间。
孔则易站在原地,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紧紧盯着王春花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一脸茫然的付生亮,付生亮也是不知所措,只能无奈地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表示他们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王春花便神色庄重地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匣子。那木匣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王春花知道,这东西非同小可。
她将匣子交到孔则易手中,语气极为郑重地开口道:“孔大人,此次您大驾光临,我们三合村未能好好招待,实在是惭愧至极,还望您多多见谅。这里面是我们三合村全体村民的一份心意,还请您务必交于官家。若是日后您有任何疑问,随时都可以来三合村找我,我定会全力相助。”
孔则易此刻脸上满是惊诧之色,他仔细打量着王春花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心中愈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他赶忙用力握住那个匣子,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一样,同时郑重地说道:“王安人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将此匣交于官家手中,确保万无一失。此番多有打扰,给你们带来了诸多不便,还望你们能够海涵。本官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新农具跟粮食,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事宜要处理,说不定还会再来打搅你们。”说罢,他深深地看了王春花一眼,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呵呵!没什么事,有空常来三合村,三合村欢迎您随时来。”王春花笑眯眯的看着孔则易,笑的一脸真诚。
“那就不再叨扰了!”知县大人如谦谦君子般拱手,与王春花依依惜别。
“哈哈哈!乡亲父老们,咱们后会有期啊!”孔则易如同怀抱着稀世珍宝一般抱着木匣子,万分不舍地单手与所有人挥手道别。
“孔大人与知县大人一路走好。”村民们纷纷与他们话别。
“再会!”
“再会!”
随后,孔则易带领着身后的一众人,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缓缓的离开了三合村。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带走了所有的不安与阴霾,只留下一片宁静与祥和在三合村的上空久久回荡……
众人渐渐散去,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些许紧张的气息。王春花轻轻拍着张小四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着,看孩子怎么样了,那原本止不住抽泣的半大小子,这才像是被安抚住一般,慢慢停止了哭泣。
“娘,我想去茅房。”小四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满是委屈,轻声说道。
“好呀,快去快回,让你二哥陪着你一起去。”王春花温柔地摸摸张小四的大脑门,眼中满是怜爱,轻声答应着。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毕竟还小,平日里虽然看着像个调皮的猴子,但到底是亲爹早早离世,无人能在成长道路上给予他更多的教育与引导,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怜爱的目光在张小四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转向张宇嘱咐道:“老二,你跟着弟弟去,弟弟刚才受了惊吓,你要好好鼓励鼓励他。”
张宇闻言,赶忙点头应声:“好的娘,弟弟有我照顾呢!您坐会儿,也好好缓缓。”
“嗯!去吧!”王春花拍了拍张宇跟张小四,和煦的笑着。
“好的!娘!”张小四红着眼睛,跟张宇往屋后去了。
张宇拍了拍张小四肩膀,一同朝着屋后走去,兄弟俩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透着一丝温暖…… 看着娘一脸的疲惫,张成觉得自己成长的还是不够强大,今天这一出虽然不是张家之过,到底还是家底太薄了!想到此,眼睛微眯,自己还是要努力。
“娘!您怎么样了?”张聪见二哥跟小四出去了,把几个老爷子扶着坐好,赶忙跑到王春花跟前,一脸的关切。
“娘没事,莫怕,娘好着呢,幸亏几个孩子跟你大嫂都去了大嫂家,哎!不然可都得被吓得魂飞魄散。”
早上一接到钦差大人要来的消息,王春花就怕惊着孩子,赶紧把几个孩子送去大房让马大嫂看着,这才侥幸避开了!
“有财媳妇,今儿个这一出可真是吓人,哎!那可是明晃晃的刀刃,寒光四射,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冻结。”张定远深吸一口气,脸色煞白,犹如那惊弓之鸟。
“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啊!”孙全则是拍着腰背,脸上的苦笑如同那秋日里盛开的菊花。
“确实!我也是惊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赵国庆就比较淡定多了,他到底是郎中,多少见过些世面,如同那久经沙场的老将,所以看起来还是比较沉稳的。
张村长跟孙里正皆是拍着胸脯,那模样仿佛是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一般,一脸的劫后余生。
张富贵则是一脸沉思,刚刚确实吓人。
“哎哟哟!俺爷,俺爹,您们可安好啊?”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如杀猪般的嚎叫声,仿佛要把屋顶给掀翻了。只见一大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像潮水一般呼呼啦啦地往堂屋里涌。
“俺滴爹呀!您咋样勒!”张有福气喘如牛地跑到张富贵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爹,脸上写满了担忧。
“爹啊!可把我吓坏了,您没啥事吧!”方才张富强还与村里人正聊的起劲儿呢,蓦地就听到大孙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嚷嚷着王春花家似乎被人重重包围了。这一吓,直吓得他们如遭雷击,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跑到大路口张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恐自己的爹和里面的老老少少有个三长两短,只能在路口心急如焚地盯着。后来孙宁跟有福过来了,才敢一同前往一探究竟!
“春花,春花你怎么样了,孩子们可受惊了?”赵荷花心急如焚地挤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王春花跟前,一把抓过王春花的手紧紧握住,仔仔细细地看着王春花的身体,仿佛在审视一个孩子,生怕遗漏了什么,身上的围裙上都是面粉,想来是太过着急赶来没来不及解开。
“荷花姐,你别担心,我好着呢,孩子们也都好着呢!”王春花望着眼前心急如焚的赵荷花,心里暖得像春天的阳光,再看她那满头白发,心里不由得一揪,赵荷花经历了张小米一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夜之间白了头。
自己当初给了张小米一个希望,这孩子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经历了那般惨绝人寰的事情,后来又亲眼目睹华东一家被凌迟,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她并没有消沉太久,在华东一家死后,她去看两个女儿时,在女儿的坟堆边捡到了两只小猫崽子,而后竟然坚强地挺了过来。王春花猜想张小米应该是有了精神寄托,所以才会如此,不过这样也好,否则真不敢想象赵荷花一家该如何活下去。